“去找楚溪!”
“找楚溪有什麼用?楚家也不是皇親國戚,說白了就算沒有安王,楚家能不能接受曉香都是問題!你現在去……除了讓楚公子為難,隻怕還會自取其辱啊!”
“到底楚溪是覺得為難還是覺得非曉香不可,隻有去了才知道。曉香,難道你不想問清楚溪到底怎麼打算嗎?是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你嫁去西川,他在都城繼續做他的公子哥,還是你們狠一把,堵死安王!”李宿宸第一次如此嚴厲地看著李曉香,頓時一股力量從她的腳底板湧上來,貫通五髒六腑直入大腦。
李宿宸說得沒有錯,單憑她自己的力量是絕對不可能回絕這門親事的。
“再大不了,這個會試我李宿宸不參加了!溢香小築也不開了!反正錢也賺夠了不是嗎!我們一家離開都城,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我就不信安王還能窮追不舍!”
“沒錯沒錯!做官也沒意思。朝廷成了爭權奪利的地方,宿宸你就算考上了隻怕才華也難以得到施展,反而要在夾縫中生存……確實不如退了這門婚事,我們舉家遠走他鄉!楚公子對我們家有恩,對曉香有情,就算我們要走,也該對他有所交代!”
李曉香萬萬沒有想到一直希望李宿宸能有所建樹光宗耀祖的李明義竟然真的能放下?
她混亂的思緒逐漸清晰了起來。
“爹,此事先不要急著做決定。我們確實應當問一問楚公子。倘若他因為安王的權勢回避了我們,我們再按照爹你說的去做。楚氏銀樓畢竟是皇商,在朝中也有人脈,我們不如聽聽看,萬一楚溪有解決之道呢?”
李曉香其實對楚溪的解決之道不抱任何希望。她隻是想要看見他,想要聽聽他怎麼說。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變成了言情故事中的女主角,她沒想過要與他上演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戲碼!她不要他得罪安王。
她隻是想要問他,事到如今,你還敢不敢娶我。
你若敢娶,我便是刀山火海也要與你為妻。
此時的楚溪正躺在自己的屋子裏呢。
楚府上下一片沉寂,就連下人說話都是小心翼翼。原因無他,楚厚風的獨子,楚氏銀樓唯一的繼承人楚溪病重不起。
好友蘇流玥清早就前來探望了,楚夫人一直守護在兒子身邊,方才支撐不住,被丫鬟扶回了房中。如今房中隻剩下蘇流玥與逢順。
蘇流玥咳嗽了一聲,對逢順道:“本公子口渴了,你且去替本公子續些茶水來。”
“哦……是。”
逢順離開了屋子,蘇流玥拍了拍楚溪的臉,一臉不屑道:“喂,別裝了!醒醒吧!我怕你躺著不動得坐褥瘡!”
楚溪這才睜開眼睛,揉了揉胳膊。
“那還得多謝二哥你提醒我府中人記得為我翻身了。不過這兩日睡得還真不錯啊。”
蘇流玥輕哼了一聲,“你倒睡得舒爽,楚伯父與楚伯母差點沒被你嚇死!你這家夥實在太沒有分寸了!這麼幼稚的戲碼,你想瞞得過誰啊!裝一天兩天還好,若是你爹娘不信我與6毓的安排,你打算在榻上躺上一世嗎?”
楚溪笑了笑,歎了口氣,“越是簡單幼稚的戲碼,才越讓人相信不是?今日是她及笄的日子,我卻沒辦法前去。我心裏有多鬱悶,二哥你可知道?”
“也是,女兒家及笄一輩子就一次。不過你為了能娶她,也是將楚府上下鬧了個天翻地覆啊!”
不為其他,楚溪知道李曉香一及笄,就會有人上門提親。而他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十方藥坊的柳熙之,沒辦法,青梅竹馬門當戶對嘛!在這方麵他楚溪還真不占優勢。
他知道李明義與王氏擔心什麼,他必須要給李曉香少夫人的名分。
就在三日前,當他請求父母給李家下聘的時候,楚夫人果然怒了。什麼門不當戶不對,什麼鄉野丫頭難登大雅之堂,什麼毫無學識涵養絕不會讓她入楚家大門之類,如同連珠炮彈,楚夫人的態度不可動搖。
楚厚風也頗為看重門第,對這門婚事自然也是不讚成的。隻是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曾經回絕了兩家上等的婚配,今日竟然會對一個鄉下丫頭情有獨鍾。無論溢香小築再如何地有名,始終不及楚氏銀樓啊!若真要娶商賈之家,至少也該是6家或者石家這樣的門第。
楚溪早就料到了這一切,他先是跪在爹娘麵前,用力地磕頭,腦門都磕青了,這苦肉計演的絕不含糊。
一向寵溺他的楚夫人絲毫不為所動,還說楚溪若真要娶這個丫頭就離開楚家大門,永世不要回來。
沒想到楚溪真的給楚夫人行了個大禮,說了聲“孩兒不孝”,起身離去了。
楚夫人完全沒想到兒子竟然如此執著,氣得手發抖,正要命家丁將兒子攔下來,沒想到楚溪“咚——”地一聲倒在地上,暈厥過去久久不曾醒來。
楚厚風與楚夫人嚇呆了,趕緊將請了都城中的胡大夫前來問診。
胡大夫又是施針又是配藥,折騰了三天,楚溪還是沒醒過來。
楚夫人不斷怪罪自己,若不是她狠心,楚溪磕頭磕得那般用力說不定磕傷了腦子。
直到蘇流玥與6毓登門看望。這二人唱起了雙簧,說楚溪倒地不醒隻怕是中了邪。楚厚風本不信鬼神之說,楚夫人為了救兒子卻覺得什麼都該試一試,於是請來了大仙。
大仙掐指一算,說楚溪五行中少木缺火,水太盛衝入靈虛,壽命大減,今年正是他的命坎,若是跨不過去隻怕要英年早逝。
楚溪出生時,曾經有位大師為楚溪批過命,並且將批言縫在了一個錦囊裏,曾經囑咐若楚溪大難再將這錦囊打開。如今楚溪昏厥不醒,楚厚風覺得是時候打開錦囊一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