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商狂跑著。跑得他氣喘籲籲，他才停下。
他看了一眼身後，嘟囔道:“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我才不和冷冰冰的女人計較。”
幾乎是瞬間，明白商就清楚自己絕不會是祝歲雪的對手。
定府與化丹之間的鴻溝，他無法跨越。
小少爺一臉不服氣:“等我化丹了，一定來報今日的雪恥。”
這時一道聲音幽幽傳來，落入明白商耳中不亞於惡魔的囈語。
“可是小少爺你先動手的，我不過正當防衛，這算是恥辱的話，那接下來小少爺你可不好過啊。”
祝歲雪翩翩然地走來。
明白商看著她身姿如雪，遺世獨立，而自己大汗淋漓，累得像條死狗，瞬間一種不忿滿上心頭。
他瞪著眼睛叫道:“你怎麼還跟著啊？你這個女人怎麼陰魂不散啊。”
祝歲雪輕笑著。
勿Q，有被逗到。
無論如何眼前稚嫩的小少爺方方麵麵精準猜中她的笑點。
她也不知道十六歲的明白商怎麼是這個德性啊。
祝歲雪真心實意地感歎:“小少爺你還真是嘴上不饒人啊。你能平安長大到現在那還真是幸運啊。”
“那還用你說。”
看到那一抹素白，明白商便清楚自己擺脫不了她。
既然如此，那便隻能放手一搏了！
明白商全身警惕著，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看招!”
祝歲雪:有點耳熟咋回事。
不過這個想法一閃而過，她警惕地等待。
眼前的人可是未來的水雲間之主，同輩之中可入前五的存在。
雖然目前看上去不太聰明的模樣。
結果……
迎麵而來的不知道的東西。
祝歲雪沒覺察到危機，猝不及防地被撲了一臉。
這是粉?
“啊啾、啊啾。”祝歲雪一臉打了好幾個噴嚏。
她眨了眨鴉羽一般的長睫，臉上罕見地呈現出一種茫然。
什麼鬼東西？
她疑惑地是，遇到危機她身上的寒冰屏障被動護體，這東西都到她臉上了，所以沒有危險?
祝歲雪恍惚著，明白商抓住時機，趁機跑了。
跑了。
祝歲雪反應過來隻看見明白商的背影。
背影。
毫不拖泥帶水的挺拔的背影。
“夠了。”祝歲雪這下是真的失去耐心了。
她在明白商的身上放了引子，在她方圓十裏範圍內，她不光可以感受他的地址，還隨時可以凍住他。
祝歲雪眼眸冷了幾分:“現在的你做到了你之前沒有做到的事情。”
那就是輕易惹惱她。
她有預感再這麼下去，她會和明白商在這裏耗一晚上。
“我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
即便這一世你與我再無交情，你我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但祝歲雪以為他會做出最有利的選擇。
與她合作。
虛與委蛇也好，相互算計也好，與她攜手明白商可以破局，獲得他想要的亦或是他不想要的。
祝歲雪沉默地選擇主動，看似強勢卻從頭到尾給了她為數不多的朋友機會。
畢竟有一命之恩要報。
畢竟她念舊情，多年的交情不假。
可明白商的行為赤裸裸地給了她一巴掌。
風雪中那些故人終究是回不來了。
就連熟悉的影子也不曾見到。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可他們之間橫跨的遠不是前後這十年光景，是一世光陰。
祝歲雪手一頓。
她是不是錯了。
此非彼。
“你怎麼了？”明白商也是會察言觀色的。他看著眼前的雪衣少女忽然安靜，那惆悵的眼神讓他心下一澀。
祝歲雪抬眸。
他看見瞳孔中倒映著一望無際的黑，原本漆黑的眸子更加深不見底。
執念入心底，鬱結幾近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