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婭做了一個夢。
她感覺自己的靈魂飄飄然的,來到了市中心。
市中心高樓大廈鱗次櫛比,人潮鼎沸熙熙攘攘。
她看見在最為繁華的十字路口,一個男人神情呆滯,顯得與行人那麼格格不入。
他右腿的褲管突然炸裂,露出充滿科技感的機械義肢,義肢裏彈射出一把槍械。
隻見男人微微彎身握住槍械,起身時就毫不猶豫扣動扳機。
他優雅旋轉著,仿若起舞,手中的槍無差別地朝行人掃射,像死神一般,不斷收割著行人的生命。
耳邊傳來的尖叫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露西婭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耳朵。
血腥味越來越濃重。
一個紅衣女人來不及猶豫,衝了出來,站在男人的麵前張開雙手,企圖護住身後的眾人。
她瞪大雙眼,眼含熱淚,不敢相信親眼目睹的一切。
不相信男人在一瞬間,會成為這樣窮凶極惡的罪犯。
男人眼神漠然,黑洞洞的槍口,最終瞄準她。
“砰——”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子彈貫穿女人的心髒,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從傷口噴湧而出。
鮮血將她的紅衣,暈染得更為暗淡。
眼淚從女人的眼角滑落,鮮血從她嘴角流下,她張了張嘴,卻脫力到說不出任何話。
她使出全身的力氣,向男人舉起手,渴望男人像往日那樣,溫柔得回牽過她的手,笑著回應她。
可男人就像一個麵無表情的殺人機器,隻是冷漠地看著一切,無視女人倒在血泊中,繼續著他的屠殺。
槍聲像永無止境那樣,連綿不絕。
人群中有人終於持槍反擊,擊中男人持槍的手腕。
男人在劇痛之下,握不住槍,槍掉在地上。
手中的劇痛,讓男人不住的渾身發抖。他眼中,終於恢複一絲清醒,短暫得獲得這具身體的操控權。
他看見女人在血泊中,呼喚著女人的名字,想要衝過去抱住她。但他雙腿的義肢不受控製,沒有任何反應。
他剛才失去身體的控製權,大腦卻清清楚楚地記錄眼中看到的一切。
自責和絕望,像一隻無情的手,緊緊掐住他的心髒,令他無法呼吸。
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一定是義肢的控製芯片出了問題。
他焦急得用自己完好的左手,撕開後頸處貼著的醫用貼布,用指甲摳開血肉模糊的傷口,指尖觸摸到冰冷的芯片,用力扯下來。
芯片是用鋼釘固定在頸椎上,用於連接神經。
“啊————”他痛得瘋狂慘叫,整個人不斷顫抖,青筋暴起。
失去芯片的控製,雙腿的機械義肢,不受控製地向前傾斜。
讓男人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到地上,揚起一地的塵土。
他嘴裏嚐到塵土的味道,那樣的苦澀。
手腕上被槍擊的貫穿傷好痛,頸椎的傷口更是鮮血淋漓。
但是他看著女人危在旦夕,心如刀割,一時間完全感覺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
他用受傷的右手,和左手交替,拖著腿上沉甸甸的金屬義肢,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一點一點匍匐向前。
他的鮮血拖了長長的一路,終於爬到她的身邊。
男人抱起女人,痛苦地呼喚女人的名字,眼神絕望得像掉進深淵。
女人已經精神恍惚,連男人的呼喊都聽不到,隻是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肚子,聲若蚊蠅的喃喃:“救~~~救我們的孩子~~~”
男人懷中抱著女人,眼睜睜看見女人緩緩的閉上雙眼,失去呼吸,身體變得越來越冰冷。
“啊————”男人痛苦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