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遇到一隻髒東西(1 / 2)

“你是我離別多年的妻子,我來找你了。”他這麼對她說。

餘文初遇到一個怪人。

不,準確來說,是隻怪鬼。

她這些年東奔西走,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什麼人沒見過,香的臭的,美的醜的,可這還是第一次,青天白日見鬼。

以至於過了這麼久,她還清晰地記得這隻鬼身上每一處細節。

他一身黑色中世紀繁複禮服,一頂深藍色帽子,黑色帶銀鏈長靴,背靠著斑駁的牆壁,唇角帶著高深莫測的笑。

餘文初一眼看過去,心神一震。

他身後車水馬龍,車輛鳴笛聲不絕,遠處摩天大樓高聳,現代化氣息濃厚,與他裝束格格不入。

這導致他非常像個……從精神病院出來的神經病。

許是盯的時間久了,他覺察餘文初的存在,回過頭,眉梢輕輕一挑,溫柔和緩道:“是你嗎?好久不見,我好想你。”

他低低道:“真的……好想你。”

餘文初看著他,不語。

她想問:你誰啊?

我們認識嗎?

如果不是她清清楚楚記得,她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她或許真的以為他們早已相識。

他這一番話,口吻像久別歸來的朋友。

餘文初眼神掃過自己一身的地攤貨,盯著腳尖,她哪來的朋友。

與姐姐相依為命,福利院生長大的孩子,因為姐姐的巨額醫藥費借了高利貸,利滾利最終負債累累,一無所有,縱使她畢業的院校不錯,也沒有哪家公司要她。

那麼多錢,要還的話,太難了。

昔日好友老死不相往來,生怕沾了窮酸氣洗不掉,見了麵不打招呼,恨不得躲八百裏遠。

她是一匹孤狼。

餘文初懶得說話,抬腿就走,她隻想倒頭就睡,生活不易,欠債要還,沒有力氣去搭理一個無聊的玩笑。

一條手臂橫過來攔住她,餘文初抬眼,眼神暗沉沉。

“讓開。”

男子卻微微一笑,遞來一枝玫瑰,誠懇地說:“請不要拒絕,相信我,我對你沒有企圖,我隻是想送你一枝玫瑰。”

他語帶懷念,追憶地說,“你很像我夢中的妻子,我已經五年沒有夢見她了。替我收下它吧。”

那隻朝她伸出的手,戴著膠質白色手套,修長而雅致,食指與大拇指之間,夾著一枝鮮紅熱烈的玫瑰。

餘文初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什麼叫夢中的妻子?

白日做夢夢到的?

不愧是神經病啊。

她扯了扯嘴角,這個男人不是真瘋,就是有預謀的騙局,接什麼接。

她上下打量著男人,冷笑著問,“花上不會噴了迷藥吧?什麼類型的?一聞就倒對吧?”

她手指隔空指指點點,“你是挖腎客?我跟你說,老娘的腎還不想離開我呢。我勸你快點走開,小心我報警!”

“有病去找心理醫生,別來煩我,聽到沒有?”

餘文初擺擺手,忽然注意到旁邊走過的兩位挎菜籃子的大媽眼神詭異地看了她好幾眼,心裏隱隱覺得不太對勁。

漸遠的對話聲傳來,其中一人道,“……年紀輕輕的,怎麼是個神經病呢?”

餘文初讚同,是啊,年紀輕輕長得也帥,人模狗樣,怎麼有病呢?

“不想繼續被人當神經病就快走吧,你年紀輕輕的,早治病早解脫。”

她苦口婆心地勸著男人。

前麵的大媽回了一次頭,直直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眼神飽含惋惜和新奇,餘文初詫異,為什麼專逮著她看?

不應該看那個怪人嗎?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活的精神病,活的,一個人在那幹啥呢,看不懂,自言自語的,多俊的小姑娘啊,可惜了。”

“……誰說不是呢。”

等等。

小姑娘?

餘文初身子猛地僵住,寒氣直衝天靈蓋,她呆呆地看著那男人唇邊的微笑,大腦的思維幾乎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