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真安靜。
不遠處的鍾樓上響起了一聲聲悠遠古拙重的鍾聲。
也恰恰是這個熟悉的鍾聲,讓唐詩判定自己依然位於雲城的市中心。
身邊的惡魔終於起身了。
唐詩緊閉著眼睛,內心又緊張又害怕又恐懼又期待。
心驚膽戰的跟這個惡魔躺在巨大的冰塊上躺了一夜,她的內心煎無比煎熬、度秒如年。
好在這個惡魔昨天晚上隻是單純的睡覺,沒有碰她一下。
隻要再忍受一下下個步驟的劇痛,這個惡魔就可以短暫的離開這個房間,讓她有一小會兒喘息放鬆的時間。
這也是她唯一的逃生機會。
他的動作很輕,似乎害怕驚擾到唐詩。
這個惡魔身上似乎帶著某種魔力,他躺在唐詩身邊,唐詩絲毫感受不到寒意。
他一起身,唐詩就迅速感知到徹骨的寒冷。
唐詩之所以叫他惡魔,是因為他把她抓回來的第一個晚上,他就帶著某種邪惡的探究欲,把唐詩全身上下,饒有趣味地捏了一遍,像是研究一個從未見過的玩具。
他每捏一下,唐詩就想到了電影或者新聞裏說的分屍事件,嚇得頭皮發麻。
以後的日子,唐詩都是在這種生不如死的未知恐懼中度過的。
那個惡魔身形高大,他慢條斯理的穿好衣服,然後低下頭,似乎對著她未著寸縷的身體在思考著什麼。
她像嬰兒一樣蜷縮在透明的冰塊上,長長的頭發披散下來,蓋住了女孩潔白的背部和胸前的隱私,渾身上下白皙的皮膚依然很快被凍得發青。
過了一會,一條柔軟的毯子像羽毛一樣落在唐詩身上。
但是根本無濟於事,她閉著眼,暗暗咬著牙,努力控製著自己身體不去戰栗。
她不知道被這個惡魔綁架了多久,隻知道這段日子每天都生不如死。
按照以前的經驗,這個惡魔又要取她身上的血了。
果不其然,她很快就聞到了類似於檜柏或杜鬆淡淡的熟悉味道。
再然後,他的大手緊緊握住了她纖細白皙的腳踝,掀開了剛剛蓋上的毯子,拿出了被削尖的植物根莖,對著她大腿某個穴位準確狠戾地刺穿下去。
極度的疼痛讓唐詩身體都扭曲痙攣起來,可是她又發不出任何聲音,
靈魂仿佛已經離開了身體,隻能在黑暗中無聲痛楚的流淚。
這是第十二個血洞。
身上第四個血洞被刺穿的時候,唐詩才明白過來,這個惡魔是個芣苢族人,他在拿她進行血祭。
他要刺破她身體的太淵、湧泉、腎俞等三十六處致命穴位,把她全身的血液煉化成血珠,再經由三十個致命穴中注入自己體內。
惡魔綁架她的那個晚上,似乎受了很重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