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說的這些,有多少人知道呢?”不易語氣故作清淡,但越是故作輕鬆便越是在意。
“這...在這一起做工的基本都知道,畢竟那天他跟發了癲一樣,眾人紛紛在周圍看著,但是事情過後誰也不當回事,畢竟都死了,有人說是那船上的冤魂不散,回來找他了,漸漸的越傳越離譜,說有人看到他死的那一晚,家裏白光慘慘,像極了鬼魂索命,但這些這麼玄乎的誰知道真的假的。”
老頭子一臉無奈的苦笑道。
不易大手一揮,示意老頭子出去。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很荒唐。
舟師出事,事後回一人,人回後死,還不是悄無聲息的死。
思來想去,不得其解。
其實不易無需這般亂操心,畢竟隻要把尋仙祭海台建造完工就好了,朝堂上的事他實在是提不起半點興趣來。
另一帳內,馬簡正坐在帳中央,皇上突然搬出來一個多年不見的修靈者,還是兩朝宰相白陽玨的兒子,這是為何。
眉頭緊鎖,不知道從何處去找到那根線,眉眼間盡是惆悵,鋒利的眼神此刻也被愁思給纏繞了起來。
畢竟,尋仙祭海台後所牽連的大人物可不在少數,經過他來之前的調查,白陽不易之前一直是神域的人,而這舟師一事可正是奔著神域去的,要是讓他發現了其中奧妙,可不好收拾,但既然不好收拾,可為什麼還要將白陽不易給牽扯進來呢?
帳外無聲,唯寒氣低吟,四周漸起濃霧,伸手不見五指雖說是牽強,但依舊是近幾天來的一場大霧。
除非,此事本就有神域之人,至於為什麼將白陽不易牽扯進來,莫不是聖上想要動白陽玨這個兩朝元老?
天子腳下,宰相府內。
白陽玨一副怡然自得樣子,雙手負於身後,望著眼前明月,不知在思忖著什麼。
而此時另一帳內,晉源晉大學士,正伏在案幾上,手中的筆似風吹過的枝椏,舞動的厲害,一樣是門頭緊鎖,倒像是一頭不聽話的倔牛,正扯著鼻環找個地方撞呢。
筆下的內容大概是描述方才在不易帳內,馬簡的所作所為,所言所語,幾乎是不差分毫的寫在那信紙上。
案幾邊燭光閃爍,幾次都要被晉源的袖風給吹滅咯。
終於,筆擱置一旁,卷起書信,攥起不知從哪弄的信鴿子,講那書信紮在腿部上,出了帳篷,見四下無人便將其放走了。
信鴿的眼珠子轉了又轉,翅膀撲棱撲棱拍著霧氣。
“一隻信鴿,殺還是放?”
渾濁粗狂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裏傳來。
“老大沒有交代,此來隻有一個任務。”
空靈之音在大霧裏久久回蕩,令人不寒而栗。
今夜霧大,不宜走動。
兩道血紅的身影穿梭在迷霧中,不留蹤影。
“水喝多了。”隻聽見有人罵罵咧咧一頓後,從那群漢子中起身,眯眯著眼,嘴裏打著哈欠,找了個地方。
“噌——”
霧裏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那人一跳,隻是還未出聲,喉嚨處便滲出血來,緩緩地流了下來,那人正欲直挺挺的倒下,但又一瞬間消失了。
“到手了。”
“勿要言語。”
先前那兩道身影幾乎又是眨眼之間來到了尋仙祭海台之外。
一道紅線直穿大霧。
血液舔舐了一抹霧氣,濺在地上。
“誰?!”
那渾濁的聲音帶著一絲震驚道。
忽然一道道淒厲的聲音於霧氣中傳開。
“一把劍。”
“糟糕,被發現了。”雖說語氣中透露著一抹驚慌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將死之人,知名何用。”聲音淡漠,與白陽不易的聲音一般無二。
“口氣不小。”
“三弟,不可戀戰。”
“知道了,二哥。”
霧氣驟散,中央之人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出身影,那人身材魁梧,丈高八尺有餘,袒露著上身,膚色。
嗯?
膚色怎麼...怎麼這般。
那人深吸一口氣,隻見腹部翻動,伴隨著一聲響徹的怒吼,麵前的霧氣盡數散開,而那人也終於瞥見了不易的身影。
發了瘋的向不易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