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月泱身後站立的黑衣少年。
“對啊，六公主這個影衛手腳很了不得，殺個人還不是輕輕鬆鬆？”
“……”
“方才這侍衛的確沒跟在公主身邊，他方才不會就是去殺人了吧。”
“……”
“不得胡言！月公主為何要殺太子妃？”
“……”
“自然是想攪亂朝綱了！她一向看不起我們這些新臣，自然也不想讓太師與太子殿下聯姻。”
“……”
“我早就說，公主日日和影衛廝混在一起，遲早有遺禍萬年的一天！”
“……”
自始至終，鳳然都巍然不動，甚至連眼神都未曾飄忽過半分，隻是一直沉默地看著月泱的背影。
宋良辰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厲聲打斷了眾人的低語：“六妹妹與太子妃是多年好友，怎會將她的性命當做籌碼？”
頓了頓，又看向已被人攙扶起來的南宮太師，拱手恭敬道：“父皇，太師，此事兒臣定會派人追查，給太子妃一個交代。”
南宮太師的眼睛一向很有神，可此時卻變得有些渾濁。
他就用那雙渾濁的雙眼，與月泱對視。二人的神色都平靜得出奇，良久，他甩了甩手，沉聲：“月公主不會害小女，凶手另有其人。”
“……”
“可，”人群之中有人反駁道，“六公主自清明以來，事事打壓新臣，大臨糧倉以女子之身奪指揮使之位，更是公然以大興科舉為由，企圖排擠朝中新臣，六公主之舉，可謂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朝廷新舊兩派若和，哪還有她翻雲覆雨的機會！”
這時，唐本洪上前一步，高聲道：“這次行刺皇上的刺客，也來得很是蹊蹺，為何偏偏行刺之時，六公主不在當場，而刺客已作鳥獸散，她才姍姍來遲？”
這下，眾人的目光又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有人附和：“是啊，殺太子妃而破壞聯姻，可不正是合了她的心願！可誰知她心思這般歹毒，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
“……”
“牝雞司晨，忠誠大禍！”
“……”
“臣請皇上以殺人之罪處置六公主——”
不知是誰先開的口，很快，朝臣們稀稀拉拉地跪倒一片，甚至一些明帝舊臣，也露出幾分驚愕和差異，歎惜地看著跪坐在新娘屍身旁邊的女子。
月泱在認認真真地拂去南宮玉柔麵上的亂發，優雅淡然。
皇帝晦暗不明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許久，似乎在斟酌什麼，片刻才開口道：“泱泱，你有話可辯？”
月泱為南宮玉柔整理好發髻，才悠悠起身，微微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角，又是一副高貴的天之驕女的姿態。
她眉目冷淡，看著人群後的清婉，緩緩吐出兩個字：
“蠢貨。”
隻對視了一瞬，清婉已挪開了視線，往身邊宣王的身後躲了躲。
宣王瑟縮著脖子，小心翼翼地看向月泱，幾乎討好地低聲：“六妹妹……應該不會如此心狠手辣，更何況那時，我、我和四妹妹、五妹妹也都不在父皇身邊。“
“唐大人是說，刺客是本宮安排的？”月泱看他的目光幽暗，冷如冰封。
唐本洪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