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日似火,旱威為虐。
敵軍王牌31FA師以兩步兵團,外加一個坦克連的兵力,向駐防牢山的東方守軍發起梯波次的攻擊,妄圖以視死如歸的人海戰奪回牢山。
無名高地上,代理副連長鄧迪率兩個排的微弱兵力,與數倍於己的敵軍展開連番浴血苦戰。
陣地前方是一道斜傾坡地,敵軍士兵如飛蝗那般密集,似瘋虎那樣猛厲地衝刺而來。鄧迪探頭觀察敵情,一瞥之下,眼前的情狀令他心驚膽戰,隻見山坡上全是蠕動的綠色人影,有的彎腰疾進,有的高姿匍匐,有的趴著蠕動,有的索性直身行進……戰術動作雖然千姿百態,但一張張扭曲變形的臉孔,一雙雙血紅帶煞的眼睛,無不透露出無限怒毒,無比仇恨的意味。
鄧迪見敵軍已然衝擊到陣地前沿五十米的範圍內,投擲手榴彈殺傷敵人是最明智的選擇。
心念動處,他的殺機熾烈如火,側臉一瞧,發現近旁有很多戰士已經擰開弦蓋,手裏的手榴彈正在哧哧的冒著白煙。
鄧迪斷然下令:“炸,弟兄們,給老子炸死這幫龜孫子。”
話音未落,戰士們一躍而起,一齊甩手投出手榴彈。
轟轟轟的巨響接連響起,十幾顆手榴彈飛到敵群頭頂爆炸,空爆的彈片在罡然氣浪掀動之下,高重量,高動能,高速度的四散激射,殺傷無死角。
霎時之間,陣地前沿響起大片淒絕人寰的鬼哭狼嚎,數名敵兵被手榴彈釋放出的死亡能量所籠罩,在硝煙火光當中跳起血花飛濺,肢肉拋射的死亡曼舞。
一個敵軍機槍手逼近到陣地前方三十米處,找到一截樹樁,蜷伏起來。
“你這龜孫子,給老子去死吧!”鄧迪暴喝一聲,騰地長身而起,81-1步槍閃電也似抵實肩窩,俯仰發射槍榴彈。
那機槍手剛剛架好PKM通用機槍,準備對東方守軍實施火力反製,猛不丁地飛來一枚40毫米槍榴彈。
轟隆巨爆聲之中,他便隨同那挺PKM機槍在瞬間化為烏有。
鄧迪甫始縮回掩體壕,戰士們又齊齊拋出第二撥手榴彈,砸在敵群裏開花結果,有的敵人被剛猛勁氣掀到空中翻起跟頭,有的敵人給酷毒彈片撕爛揉碎,更有甚者竟然讓衝擊波震得內髒碎裂,五官流血,慘怖死狀真是不一而足。
戰士們的殺氣一發不可收拾,盡皆拚命地投彈,甚至連機槍手都忘記射擊了,跟著大家一股腦地投彈,兩個一組,三個一束,毫不吝嗇地將蘊含著死亡能量的鐵疙瘩,衝敵人頭頂砸去。
陣地前沿到處盛開火樹銀花,敵軍被這突如其來的威猛攻擊打得措手不及,人仰馬翻,死傷累累。
鄧迪殺得興起,接二連三地朝敵群發射40毫米槍榴彈,泥土、石塊、碎布、槍支零件共血花、肢肉四下亂飛亂舞,場麵壯觀之極,也驚心動魄之至。
鄧迪無暇細看,迅疾縮回掩體壕,伸手到旁邊摸槍榴彈,方才察覺彈藥已經告罄。他左拳狠狠一砸掩體,剛欲探頭射擊敵軍,忽然聽得旁邊有人嘶聲吼道:“小鬼子,今天就讓你們嚐嚐咱東方軍爺的厲害。”
鄧迪心頭一動,扭頭瞥去,見爆破手小田竟然縱身躍到壕塹上沿,蹲起身子,左手從左側彈藥箱裏抓起一顆手榴彈,嘴巴咬開弦蓋,揚手擲出,右手伸到右側彈藥箱裏抄起一顆手榴彈,還未咬開弦蓋,又一顆手榴彈已抓在他左手。
小田左右開弓,可勁地向敵人砸出手榴彈,陣地前沿彈片橫飛,硝煙撮合土石,將視線彌漫,連環爆炸掀起一潮高過一潮的彈幕,瘋狂吞噬著敵軍士兵那鮮活的生命。
鄧迪啞然失色,簡直難以置信,平時甚為懦怯的新兵小田,一旦發起標來,竟然恁地神勇,恁地悍猛,擲彈技術高超得令人歎為觀止。
其他戰友亦然,盡皆大惑不解,小田究竟是那裏來的勇氣和力量?投彈之精準,速度之迅疾,連很多資深老兵都望塵莫及。
東方勇士們雖然膽氣豪壯,但是敵軍士兵也不是善類,突遭迎頭痛擊後,稍一潰敗,立馬重新組織戰鬥隊形,調整火力部署,發起更加猛烈地衝擊。
鄧迪正在思索對策,忽地聽得嗚嗚嗚的尖厲嘯音,破空傳至,當下惕然心驚,忖道:不好,敵軍有迫擊炮,得馬上隱蔽。
心念至此,他聲如裂帛般喊道:“大家趕快趴下。”
一言未畢,他如弩箭離弦似的飛身撲出,右手抓住小田的背心衣襟,狠力一把將他拖進壕塹內,旋即把他壓在身下。
就在此刻,敵軍步兵炮手射出的第一撥炮彈落到陣地上,轟轟的爆炸聲仿若焦雷滾過天際,震得人們耳鳴心跳。
壕塹底部,鄧迪的身體牢牢地壓住小田,爆炸激起的碎屑物,恍如冰雹似的敲打在他後背,鋼盔上,叮當亂響,他感到背部極其沉重,顯然被厚厚的泥土所覆蓋,然而他緊緊地用身體護住小田,生怕戰友受到什麼傷害。
敵軍的步兵炮在高地上肆虐了近十分鍾,鄧迪見敵軍停止炮擊,立馬斷定敵軍的步兵已經衝擊到陣地前沿二十米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