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發結界前……
玄清臉色蒼白,麵頰處一道狹長的傷疤,本是清冷美人的她在微風的襯托下竟顯得有些許楚楚動人,真是惹人猶憐。懷裏的嬰兒在熟睡中緊緊的攥著玄清的衣襟,此時她的戾氣早已被眼前的這個孩子給削弱,取而代之的是來自一位母親對孩子的愛。
“夙離,孩子就交給你和暮淨塵了。”她眼眶濕潤,將懷中的孩子遞給站在麵前的夙離二人。
“此次一去許是再無歸期了,孩子還小,還望你們悉心教導,莫要再步了我的後塵。”她看向腳踝上的禁咒痕跡,良久才抬起頭。
“玄清。”夙離輕聲道。 “我的桃花釀隨時都給你留著”玄清並未回話,隻是微微扯了扯嘴角
“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這個小家夥的。”暮淨塵抱著孩子,安慰著說。
“多謝”玄清說完這兩個字便頭也不回走進了結界深處,不見了蹤影。
夙離二人在結界旁停留了許久,仿佛玄清還會再回來一樣。
“夙離,我們還要去桑榆,是時候動身了。”暮淨塵打破了沉默。
二人看了看繈褓中的孩子,小家夥還在熟睡中,夙離摸了摸她眉心的那點朱砂,便對暮淨塵說道“走吧!”
兩萬年後……
這兩日正值深秋,由於鶴嶺的氣候原因,樹木常年綠樹成蔭,唯有這黃綠相間的黃杏杏葉在半山腰顯得獨樹一幟,已熟了大半的黃杏,經過清晨露珠的洗禮在秋風的吹拂下香氣四溢,招來了不少山間的生靈,其中也包括一青年男子和一個紅衣少女。
“喏,丫頭!把這筐杏子送到夙離那兒去。”暮淨塵說著,隨即從地上端起一籃又大又好的遞給麵前的玄靖黎。修長的手指捏著籃框有些許發白,似乎很費力。
“啊!什麼嘛,我還以為要摘回去吃呢。”靖黎一雙琉璃般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手裏吃了一半的黃杏,聽到這話看了看那籃筐杏子,立馬不樂意的回道。
暮淨塵眉宇清秀,鬢間的青絲耷拉到墨綠色青衣的肩頭,隨著清風的吹拂而擺動著,腰間別有一把溯月清風折扇,配著這墨綠色的青衣分外好看。
他薄唇上下一碰“就知道你這丫頭嘴饞!”說罷無奈的瞥了一眼靖黎,便將籃子搭到腰間空出一隻手,在籃子中摸索了一陣,掏出了兩個又大又好的黃杏遞到靖黎麵前。
靖黎手中早已空空如也,看到兩個大杏子她利索接過,將一個咬在嘴裏,另一個則揣在乾坤袖中。
她接過暮淨塵手中的籃子,口齒不清的說著“老暮,記得給我多摘點,我要最大最好的。”
暮淨塵空出兩隻手後便趕忙拍了拍手中的灰塵,拉了拉腰間有點褶皺的衣服,然後雙手叉腰一臉輕鬆得意道“知道了小祖宗,我待會兒再給你采兩筐又大又好的給你備著。”
靖黎一副笑眼盈盈的模樣,顯然是很滿意。轉身欲要前往白雲嶺時,暮淨塵又好似想起了什麼,在靖黎將要離開的前一刻,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神色正經一字一頓的說到“不-許-偷-吃!”很顯然,已經不是頭一遭了。
靖黎意味深長的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甩開了暮淨塵的手,一個健步挪到一丈開外,其動作一氣嗬成,如行雲流水一般。可能是動作有點大,嘴裏的杏子險些沒掛住,靖黎一臉驚慌,忙伸手去接,期間還不忘給暮淨塵做個鬼臉,隨後還不等暮淨塵反應,靖黎便已經化作雲煙向白雲嶺而去了。隻留下暮淨塵在原地氣急敗壞,跺腳道“嘿!臭丫頭。”
白雲嶺
玄靖黎一襲胭脂羅袖裙,腰間懸掛朱羽宮鈴左手拎著杏籃,右手拿著剛剛暮淨塵給的杏子
吃的津津有味,她兩手如蔥根般纖細白嫩,以至於右手中指上那枚鑲有朱雀淚的骨戒被襯的燁燁閃爍。聽暮淨塵和夙離說這是她母親留給她的,那是她最寶貴的東西,所以靖黎很是珍惜。現在的靖黎已不再是繈褓中的孩童,眉心的朱砂襯托的她臉色紅潤,眉宇狹長,帶有幾絲英氣,隨著五官的不斷成熟,漸漸的與那個人越來越相似了。
她在山間穿梭著,腰間的宮鈴叮當作響與山澗溪流,鳥叫蟲鳴相映襯,畫麵太美如同一幅山水名畫般。須臾,她便來到了白虎主夙離的竹林,靖黎站在竹林外深吸了一口氣,心想:‘該來的還是來了’。
這竹林是夙離設的法陣,表麵風平浪靜,實則別有洞天。夙離總是帶靖黎在這個法陣中練習,雖然已經練了許久,但效果還是有點差強人意。畢竟夙離作為四聖之一,能力超群,法陣也並不是能夠輕輕鬆鬆就破除的,靖黎從未輕輕鬆鬆的過去過,每次都狼狽不堪,為此,靖黎竟還下決心閉關了一段時間,還和暮淨塵借了大量古籍,讓暮淨塵都震驚了好久。
這次靖黎也算是有備而來了,她站在竹林外,將手中的那顆杏子吃了個幹淨,隨後便在腰間胡亂蹭了一通,提腳便向竹林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