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為能擁有真正的孤獨是我一生最大的幸事。直到你的出現,我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幸福。即使需要跨越山河,隻要與你攜手,我定一往無前。
我是分隔符
一群人烏泱泱的從麵包車裏擠下來,仿佛慢一步就會被多收車費似的。陶熙月覺得這個場麵猶如打開了沙丁魚罐頭,而自己正是其中的一條。
她最後一個下車,被顛得七葷八素的身體得到了新鮮空氣的滋養,總算舒適了一些。
這裏是父親的故鄉,巍峨大山下的一個小山村。
以後,這裏就是她的根了。
她循著記憶,吃力地拖著兩個大大的行李箱找到了村長的家,簡單的說明了來意,村長頗有些驚訝。
這年頭,哪有正青春的城市年輕人從繁華都市跑到農村裏來,且還要紮根的。
“我爸前些日子過世了,我送他的骨灰回來落葉歸根。”陶熙月說。
這話半真半假,她沒說的是她這幾年的痛苦經曆。父母的相繼離世和職場上的備受欺淩都讓她懼怕城市和人群。
身心俱疲的她渴望安寧、渴望孤獨,遠離人群的孤獨。
所以她選擇了父親的故鄉,她要在這座大山裏一個人簡簡單單的過完這一生。
隻是此時的她萬萬想不到,從她踏入這裏的土地開始,她的命運就迎來了一生中最重要和最大的轉變。未來她將要經曆的一切都與她的初衷完全相悖。
“你家老宅子早塌了,不管是重建還是修葺,都需時日。你看這樣好不好,村裏有的是房子,先找個房子住下,村裏的房子租金也不會貴。就是住個兩三年也不用多少錢。”村長說。
他在心裏篤定了陶熙月不會長久住下去,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嬌嬌弱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城裏人,要怎麼在這偏僻的大山窮鄉村裏活下去?
想象了一下陶熙月拿鋤頭挖地的樣子,村長在心裏搖搖頭,他更加篤定自己的看法了,陶熙月不出三個月準得哭著走。
於是,他想到了一戶合適的人家。
既然隻住幾個月,那就沒有比明老太太家更合適的了。要是明老太太家都住不習慣,那這丫頭早點兒認清現實回城更好,省得白白浪費青春。
陶熙月從村長眼裏看到了不太明顯的情緒轉換,以及明顯的不信任。她不想辯解什麼,沒這個必要。
她已經準備好用這長長的一生來學習如何在這裏生存下去,修葺老宅所需的花費太大,她的存款統共隻有16.3萬元。
目前相對穩定的收入是父母在江城裏留給她的那套不大的兩室一廳每年所帶來的1.2萬元租金。其餘的收入方式,她暫時都沒有,但陶熙月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得到,雖然迄今為止,她連稻田和麥田都分不清。
所以她寧可選擇租房暫住幾年。她的目標是大山,她要一手一腳建設出一個隻屬於自己的獨立空間,足夠遠離人群,遠離這世間的紛擾。
明老太太是個看上去很慈祥的老太太,個子不高,笑起來溫溫柔柔的,說話也和藹。
她家的宅子是二層小樓,外牆貼了瓷磚,屋裏做了簡單的裝修,且有磚砌的圍牆。跟一路上見過的其他宅子比起來,這該是本村最好的宅子了。
隻是本該大大的院子卻有矮牆分作了兩個一大一小的院子。陶熙月有些不明所以。
“我孫子住這邊兒。兩邊的房也是隔開了的,打算著孫子娶媳婦兒以後住著也各自便宜。”明老太太指指大的那邊院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