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地進入爺爺升天的廢棄磚瓦窯裏麵,把自己的東西塞到衣服裏麵去,然後默默的離開了,根本不想跟這兩個人打招呼。

隻有一米遠得時候,陸地加快了往前走的速度,他根本不想看這兩個人,特別不想看魏蓮花。

“你拉他去火葬場了嗎?火化了嗎?”魏蓮花問道。

“他是誰?我操你媽的,我老子一刀捅死你。”陸地突然爆發了,還真想把衣服裏麵的那把刀子拿出來,但是他卻用手指著魏蓮花的臉:“我操你媽的。”

“你發什麼瘋?他肯定是我爺爺了,你把我爺爺弄到哪裏去了?”魏蓮花終於知道那個在孤苦伶仃貧病交加中死去的老人是她的爺爺了。

“我操你的媽!” 陸地依然粗口話不斷。那又如何?

難道魏蓮花不應該挨罵嗎?不應該挨打嗎?

“你娘的!你這個畜生,這幾天去哪裏了?你爺爺死了,死了,你知道嗎?就埋在那邊。沿著這一圈又一圈龍鱗片一直往前走,走到龍的鱗片的盡頭,就是埋你爺爺的地方了,你不想去看一看嗎?算了,生前你都不看一看,死了你還看我的鳥啊!” 陸地說著又要離去。

“柳州的人都該死了,除了說粗口話,還會什麼?除了褲襠裏麵還有一個鳥,還有什麼?” 魏蓮花似乎忘了她也是柳州人啊。

“你爸爸褲襠裏麵那個鳥還有嗎?你不要以為跟一個廣州的老男人睡覺,你就是廣州人了。有能耐你把柳州給你發的身份證丟了,我就佩服你。”。陸地說著就想衝上前去給這個女人一巴掌。

這時候那個油膩中年男人把陸地攔住了,用手指著陸地,不停的威脅:“你這個鄉巴佬,你不知道嗎?廣州早都火葬了,不土葬了,你這樣做是違法的,你明白嗎?會被罰款的,罰款很重的,會坐牢的,你明白嗎?”

“魏蓮花,如果我被罰款了,去坐牢了,你也跑不了。盡管老子沒有能耐讀高中,但是老子也是初中的學霸。老子知道什麼叫遺棄罪。如果老子被抓了,老子首先要控訴的就是你這個不孝之女。” 陸地問道。

陸地繼續說:“這兩天天很暖,水南風,你不知道嗎?爺爺都發臭了。不但在瓦窯裏麵,就是在我們站著的這個地方,都聞到臭味了。你們說我要怎麼做?魏蓮花,昨天晚上我用三輪車把爺爺拉去埋了。我走了一個晚上,才到爺爺指定的地方。爺爺到死的時候,依然想把自己葬在龍脈上麵,讓你們家繁榮昌盛,富貴榮華。現在你們不去看一看嗎?如果看一眼你們都不想,我就直接到廣州市公安局去自首了,你們也跑不了。”

“何老板,讓我的這位小老鄉帶我們去看看吧。”魏蓮花終於害怕了,很小心地對中年男子說。原來還是老板啊,看來魏蓮花還沒當上正式的情人呢。

“走吧,小哈尼【討飯的】,你自己走路。你不能上我的車!”何老板說道,依然用粵語。

“為什麼?你是認為我這個討飯的身上一身的晦氣是嗎?好好好,我不上你的車。但是我也沒有錢打車啊。我也不會騎三輪車去的,我累了。你們自己去吧,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走到一個三岔路口,然後你們選擇那條比較小的路,走到路的盡頭,你們就可以看到掛滿桃花的桃樹,在桃樹的右上方,就是你們爺爺的新墳。”陸地用很流利的普通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