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陸地又跑到主幹道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人質和綁匪同流合汙,通力合作,分別逃跑,這是人世間很少見的事情啊。陸地為什麼會跑啊?
為什麼啊?他坐警車回去不好嗎?
那是因為他沒有身份證啊!又是這該死的身份證!
如果王楚被抓到了,被勞改20年或者被槍斃,那麼陸地最少要5年吧?在那個年代流竄犯所麵臨的刑期是非常非常靈活的,說多少年就多少年,那就看判你的人的心情了。說不定還會有什麼別的案件被安置到你的身上,那麼你可能就死定了。
所以,陸地不得不跑。
他一邊跑一邊在詛咒著他的堂哥陸放和他的表哥蒙太奇把他的身份證拿去賭博了,賭了5塊錢。
他發誓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們的。
終於,陸地又回到了廣州市,他竟然發現了這裏有通緝令,通緝王楚,要知道線索的獎勵1000塊錢,親自把王楚抓到的獎勵5000塊錢。通緝告示上還說了,王楚劫持了一個小男孩,小男孩可能已經遇害了,如果能夠找到他的屍體,獎勵100塊錢。
陸地覺得自己很不值錢啊,還比不上一個通緝犯那麼值錢。
他一下子就感覺很失落,很失落。
他四處張望,他發現有一輛公交車來了。他向公交車招招手,公交車竟然停了下來。最後這輛公交車把他拉到了珠江邊,他再也不想走了,當公交車停下來的時候他下車了。
有一個詩人是這樣說的:流浪的浮萍,沒有春夏,沒有秋冬;沒有東西,沒有南北;隻有隨波逐流。
現在陸地就是這樣一朵浮萍,終於隨波逐流來到了珠江旁邊,距離珠江隻有200米遠了。
他拿著兩個袋子,開始了新一天的漫無目的的遊蕩。
他依然想找到一份不用身份證的工作,哪怕是扛包也可以,隻要晚上有一個安身之處。
陸地來到珠江的旁邊,正在紅男綠女之中,看著滔滔遠去的珠江水,沒有一點激動,卻是滿心的悲痛。
但是他的這種陰鬱的表情卻招惹了某些人的目光。
有一個老外竟然向他走來。
這個家夥是個魁梧的大漢,額頭光光的,臉很白,很粗糙,毛孔很大,小孩可能都可以躲在裏麵,難怪他喜歡小孩!
不過陸地依然有些激動,他就想看一看自己的英語好不好,於是他用英語打了個招呼:“你好。”
老外卻沒有按照課本上的套路出牌,而是直接問道:“你是不是想找一份工作啊?”
就是老外的眼光很毒很毒的呀,一眼就看出陸地是想要一份工作的。
不過,陸地看了看自己手中拿著的那兩個包包,他就感覺老外問得有道理,不是找工作,難道他是幫在珠江裏麵遊泳的那些紅男綠女看衣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