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縷孤魂野鬼在外麵也不知道遊蕩了多久,鬼使神差,他又回到了勞務市場,不管怎麼樣,他還是要找工作,要找工作,要找工作!
但是,人才市場裏麵早都空空如也了,但是他也不知道該到哪裏去了,他決定今天晚上就睡在勞務市場的攤位上麵,如果有人不允許,他就睡在攤位的下麵了,像一條狗一樣上不了台麵,在桌子底下鑽一鑽躺一躺也是可以的吧。
柳州一定會允許他睡在攤位上麵,度過又一個寒冷之夜的。
廣州不會那麼小氣吧?
不會的,廣州是很大氣的,很包容的,一定比柳州強的。
他他就是這樣想的。
於是,他在附近買了兩個饅頭,豆奶也不敢買了,就到廁所裏麵去喝了一些自來水,然後他坐在空空蕩蕩的人才市場裏麵,啃著熱乎乎的饅頭,但是他的心卻是冷冰冰的。
身份證啊,身份證啊,我怎麼就沒有一張身份證呢?
不不不,我怎麼就沒有一個不害我的哥哥呢?
他又想到了那幾個柳州的小哥哥。回家之後他一定要像幾個柳州仔哥哥說的那樣:用刀把他哥哥和表哥都砍了!
他剛吃完了一個饅頭,清潔工來了。
這是兩個老頭,他們拿著巨大的竹子掃把,打掃地上遺留的廢紙廢瓶子廢飯盒等等等等,然後他們把這些東西歸類,扔到兩個巨大的蛇皮袋裏麵。
突然有一個佝僂老頭看見陸地了。這個老頭,彎腰駝背,在一顆醜陋的腦袋的引導之下,氣勢洶洶的想陸地拱過來,手中當然拿著那巨大的金竹掃把。
“哈妮仔【討飯仔】,給老子滾出去!”那個佝僂老頭舉起掃把就向陸地的頭砸了下來,這裏掃把直接打在陸地的頭和臉上,他感覺一陣揪心的,火辣辣的疼。
陸地原以為這個老頭隻是來攆他而已,不會打他的,想不到啊, 這老頭子又醜又惡,陸地這個又瘦又小的小孩毫不留情,接著就用粵語罵了,很多很多很醜陋的話,專門罵陸地家的女人。
“兩位阿伯,我就在這裏坐坐而已,我馬上就走。” 陸地覺得自己很卑微,他需要低調低調再低調,於是他站了起來就往外麵走,當然陸地也在心中罵這個老頭,也把他上18代,下18代的女人都涉及到了。
另一個男子就剩下皮包骨了,也掄起掃把向他劈過來,而且這兩個人十分狠毒,專門打他的臉。
就在幾秒鍾之間,陸地的臉就被抽了幾掃把,他覺得自己的臉都血肉模糊了。
陸地很想還手,很想三拳兩腳,就把這兩個臭陋的老烏龜打趴在地。
盡管他長得很弱小,但是他也有16歲了,差不多17歲了,要打倒這兩個猥猥瑣瑣的男人, 他隻需要5秒鍾。
但是他不敢動手,一個沒有身份證更沒有身份的人,能自衛反擊嗎?在柳州是可以的,在他們村也是可以的,但是在廣州可以嗎?廣州啊,我可以自衛反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