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地深信廣州是一個包容的城市,他才到這裏來的,遇到那麼多倒黴的事情,一定是因為自己的命運不好,不應該走出廣西,不應該走出柳州的。
算命先生算的真準啊!
“你們說的是這包東西嗎?我剛到批發市場批發的。”陸地在身上摸索著,摸索著,終於摸出了那包東西:“都是一些鑰匙鏈!批發價5毛錢,賣出去7毛錢。”
陸地把那包東西拿在手上,然後用另一隻手在衣服裏麵亂摸:“還有這個東西,我是在那個養豬場裏麵撿的。你們想要就拿去吧。”
“你tmd,什麼鑰匙鏈?這是項鏈,是你自己蠢,還是你認為我們蠢啊?把東西拿來,那個豬尿泡裏麵裝有什麼,都拿來!”黃平剛說著就要拿手去搶。
就在這時,陸地手中的豬尿泡被重重擠壓了一下,一束紅色的液體就噴在黃平剛的臉上,緊接著另一個家夥的臉上也被噴滿了那種東西。
謝謝這個橡膠球啊!
剛才在包子店裏麵趁著老板在在老板娘的身上一陣亂摸,無盡輕薄的時候,陸地就用這個橡膠球把老板的半碗辣椒油吸得一幹二淨。
陸地自從懂事以來,他的家就一直遭受著無窮無盡的磨難。盡管他是考上重點高中的,但是他的名聲被人敗壞了,他的資格卻被人拿走了,所以他才來廣州打工的呀。總是受到磨難,所以他有危機感,他總是想象著在下一刻天崩了,地裂了,他被害了。
所以他一定要準備好麵對一切危機。
黃平剛和他的那個小兄弟滿臉都是那種特別辣的辣椒油,疼得哇哇直叫在地上打滾。
陸地趁機站了起來,撿起自己的東西,塞到胸前的衣服裏麵,對著這個家夥的臉,狠狠的給了幾腳,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至於新大新公司嘛,晚一些再來也可以的。
然而,有人要抓他,有人要找他,有人要等他,他跑得了嗎?
他不知道他是否能跑得了,但是他必須跑啊!
廣州對他來說是一個很陌生的城市,對於這個自己的縣城都沒到過幾次的人來說,他根本就沒有方向。什麼中山路,北京路,越秀路,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不過命運就是這樣捉弄他呀,他隻跑了5分鍾左右,他就被一個人堵住了,而且還是個熟人呢!
“小弟弟,你不要跑了,你再跑我就死了。”把他堵住的是那位很漂亮的小姑娘範淩霄,她的臉又紅又腫,滿眼都是淚水,毫無形象地用衣袖擦著眼淚。
陸地隻能停下:“老鄉,你怎麼了?聽說你爸爸打你了。”
“你跟我去見我爸爸吧,你把你知道的那種急救方法寫下來好嗎?我爸爸會給你好處的,他說會給你找一份工作。”範淩霄小心翼翼地說。
“對不起,我不會去的。說老實話,我很不喜歡你爸爸這個人。我的家就是被這樣的一個人害的,否則我早都到地高讀書了。”陸地想起去年中考的時候,中考成績超過地高錄取線92分,但是卻被一個人陰了,沒機會讀書了。
“小弟弟,你幫幫我吧,你幫幫我呀!我爸爸已經把親子鑒定書拿給我們看了,我的確不是他的女兒!他要跟我媽媽離婚了,所以他要把我們趕走,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如果你不幫我,我會流落街頭的,我媽媽也會流落街頭的。”範淩霄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即使我給他寫了,他也不會要你媽媽的。說老實話,我也不喜歡你媽媽這樣的人。她根本沒有癲癇病,她身體健康的很!昨天在火車上,她就是單純想罵人!你也說了,你媽媽到廣州來第一件事就是砸範開明的家。說你媽媽有癲癇病,隻是說你媽媽很瘋狂而已。”如果範淩霄的媽媽真的有病,被病人罵了,陸地還覺得沒有那麼悲哀,但是人家是裝病的,是作的,是用一個無辜者來發泄仇恨的呀,難怪陸地耿耿於懷。
“小哥哥,其實,我媽媽是很溫柔的。的確,是我爸爸做的太過分了,她才這樣的。你幫幫我吧,我不想回去了,我就想在廣州。”範淩霄的聲音很低很低,說著就用手去抓陸地的手。
“對不起!其實你也沒對我說真話!我們都是同一個縣的,你媽媽的事情我們也聽說了。說老實話,我很怕她,我真的很怕她,再見。”陸地說著甩開範淩霄的手就跑。
但是他跑得了嗎?
有人就在附近等著他呢。
他最多跑了10步,就從廣告牌後麵走出來三個人。
兩位警察,剩下的一個就是範開明。
“李警官,羅警官,他就是一個流竄犯。就是他非法行醫,在火車上耍流氓,弄傷了我妻子的身子,傷口大麵積感染,正在住院,正在搶救!”範開明說著,一把抓住陸地的衣領,另一邊手在陸地的臉上打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