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鎮,華柳街的胡同裏。

此時正是華燈初上,華柳街作為整個鎮子裏最繁華的一條街道,聚集了眾多酒樓、賭坊、勾欄花樓更是紮堆似得聚集在這條街上。

白天的時候這裏就是小鎮的中心,到了晚上更是熱鬧非凡人流如梭。

在一座燈火闌珊的門樓牌坊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人嘴裏叼著不知從哪裏扯下的草梗,懷裏抱著一個細長的黑布包,眼看著遠處花燈初上熱鬧的人流,斜斜的倚在石柱子上。

這裏人流相對稀少,靠近河邊的碼頭,白天是非常繁忙的,到了晚上就沒什麼人經過了,碼頭謀生活的力夫們這個點早就散了工,除了少數幾個尿急行色匆匆要去河邊茅房解決問題的,幾乎不會有人經過。

朝歌就這麼靜靜地倚在石柱子上,像是在等待某個人赴約。

片刻的功夫,遠處的人群嘩然起來,隻見一個黑壯大漢大吼著朝河邊衝過來。

“擋我者死!”

隨著大漢的怒吼大叫,熱鬧的人群很自覺的讓出了一條道,他也一路加速,速度越來越快,許多人避之不及被撞飛了出去,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對此他全然不理,眼裏和心裏都隻有碼頭那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泊下的一艘貨船。

不多時,他的身後也傳來喧鬧的吼叫聲:“別讓黑棕這個惡賊跑了,生死不論!”

隻見一堆差役抄著家夥從後麵緊追不舍,拚了命想要追上卻因為這黑棕的速度越來越快距離也越來越遠。

眼看黑棕就要越過牌坊到達碼頭,卻不想一隻腳從牌坊旁邊伸了出來,恰到好處的踹在了他的腰眼上,黑棕當即失去了平衡。

過快的速度加上這勢大力沉的一腳,黑棕當即像是一輛失控的汽車,一頭栽倒在了另一邊的石柱子上。

嘭~哢噠~

隨著一聲巨響和一聲脆響,壯漢黑棕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光聽這聲音就該骨折了。趁著這個功夫他身後緊追不舍的差役們總算是到了近前。

隻是麵對栽倒在地上沒了動靜的黑棕,差役們仍然非常小心,一點都不敢大意,沒人敢接近他,就好像那裏的不是一個昏闕的人類而是一頭在打盹的猛獸。

而此時距離‘猛獸’最近的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俊俏少年——朝歌。

月光照在朝歌的臉上,那些差役看見他都是一喜,緊張的心緒都放鬆了許多,連忙拱手行禮。為首那人臉上盈著笑,像一朵月光下悄然綻放的老菊花。

“原來是平安劍神,沒想到平安劍神不但劍法了得,就連這腿腳上的功夫也是一絕,一招就製服了這個惡貫滿盈的黑棕惡賊。

隻是少俠還需小心些,這黑棕惡賊與少俠之前所見的武林高手都不同,還需小心應對才是,不要掉以輕心。”

邢捕頭有些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但最後還是管住了嘴。示意讓朝歌避開些,他要讓弓弩手來給這個惡賊遠距離補個刀。

“弓弩手準備!”

邢捕頭話音剛落,那黑棕突然暴起,不管不顧的再次朝著碼頭方向發起了衝鋒,幾個負責合圍擋在碼頭方向的差役躲避不及的當場就飛了出去。

隻是朝歌剛剛避開的方向也是碼頭,此時又是在黑棕的側方,還是那熟悉的一腳,剛剛一檔起步的黑棕再次側翻失控了。雖沒有像剛剛那樣大的動靜,卻也用脊背在石子路上劃出了一條長痕。

“小兔崽子你欺人太甚!”黑棕這次不再‘裝死’,一個箭步就朝著朝歌衝了過來,右手高高的舉起,想要一招解決這個總給自己使絆子的家夥。

此時的朝歌收回了腳,側身後躍躲開了這一擊,雙手一抖細長的布袋裏落出一把長劍,幾乎是同一時間劍鞘在布袋的遮掩下激射而出,砸向黑棕的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