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沒有風的日子(1 / 2)

夏天很快就來了,天空沒有一絲雲層,碧藍的像被洗滌過一樣,好似小朋友清澈透藍的眼睛,大地是一張名片,一張被無數螞蟻密咬的紙張,薄弱得承受不住細咬的力度,快要在天空的注視下,被挖出一顆又一顆的小洞。

為什麼紙張沒有完全破碎,為什麼紙張仍然能夠承受這樣苦楚的密度?

她總是這樣想,然後搖頭晃腦的走進公交車。或許在夏天的注視下,羚羊可以快樂自由的奔跑吧。

落座在最後排靠窗的位置,這個能夠讓她心安的座位。前排的座位被太陽照耀著,像被切片成影的射燈,斑駁大方的坐落在前排靠窗的位置。

公交車一如既往按照規劃的前行,到站停車,乘客上車,關門行駛,在熱的冒煙氣的夏日孜孜不倦的循環。

到點下班,駛過街道,路過人間,乘客按站下車。

十九歲的趙銘想做些什麼呢?在這座鋼筋泥土混合的大城市中前行,人們來來往往,好似有目的,又好似無目的。

“他們或許是在閑逛嗎?還是準備去工作?計劃著今天中午吃什麼?晚上坐幾路公交車回家?回家之後做什麼?”

路人是在想著這些問題嗎?銘遊走在幹熱的街道,沒有一絲風的吹拂,悶熱的口罩似乎快要將人窒息在咽喉中。

汗水從額頭滑落至肩頸,她想要從這個環境中掙脫出來,是家,開著燈,她站在門口。

母親和父親電話的聲音衝至耳邊“說了多少遍我現在不回去,家裏能出多大的事情,你在家裏難道就不能安靜的活著嗎?”

母親哭的紅腫的眼睛,聲音顫抖著“部門的職工一直在威脅我,三番五次找上門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他們要求我們必須在這個月裏麵搬出去,這個樓房要拆遷建設新房屋,都這個時候了,你也不回來。”

“我在北海無依無靠,現在孩子剛剛上大學,今年已經申請休學了,這個時候難道不能回來和我們共度難關,想想辦法嗎?”

緊接著隻是陣陣忙音,和鋪天蓋地的啜泣聲。

她感覺好像被困在這個牢籠裏麵,早上眼睛睜開的時候,是白茫茫一片的空間,除了能夠看見燈,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閃耀,然後不見麵孔的人使勁的掐住她的脖子,快要窒息到要無法喘息。

胸腔狂悶的想要叫喊,突然一瞬息,麵具人煙消雲散,掙紮著爬起來,不斷聽到樓道推罵爭吵的聲音。

突然醒了,是夢,夢裏的東西和每天重複發生的事情一樣,銘睜開眼睛之後,眼角的淚還是沒忍住的滑落了下來。

是不是流的淚夠多了,就會聽不到每天進入家門,逼迫母親,責罵她,翻找東西的聲音,是不是這樣,我們都會得到自由。

她想要開口,這些話最終也隻能咽下肚子,爛在心裏。“母親啊,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個藩籬,獲得自由呢?”

持續了一個月的打壓和逼迫,父親也毫無作為,任由銘和母親像待宰的魚肉,不斷被欺負,折磨,最後母親受不了,咬咬牙答應拆遷。

那些人卻絲毫不留情麵,為了提成和迅速推進工作,夜晚通知說第二天早上十點之前必須搬走,隨後會有拆遷部隊來進行拆遷工作。

母親和趙銘連夜打包東西,天快要亮的時候,大地霧朦朦一片。

隨後與母親趕往火車站,隻能回到外婆家住,一切尚且未知。趙銘坐上前往青海的火車的那一刻,試想,離開這裏,會不會讓她枯萎的心稍微的盛開出花苗。坐上座位,她仰頭呼吸,轟鳴的聲響讓火車快速疾馳在陌生的木草叢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