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鏡湖公寓
落地窗映透著屋外繁星點點,夜空下的車水馬龍、燈紅酒綠是S市經濟繁榮的體現。
顧煦參加完宴會回到家,剛坐下打開電腦,就聽到手機的來電鈴聲。
“喂?”
“顧哥,我是葉梓弟弟,葉瀾。”電話對麵的人似乎有些著急,直接開門見山,“我姐和家裏發生了點衝突,現在她一個人在外麵,出門的時候情緒很不穩定……”
“她人現在在哪?”顧煦直接打斷了葉瀾的話,利落起身,邊走邊問。
“我把定位發你。”葉瀾沉默了一下,還是繼續道:“可以的話,你能幫忙勸勸我姐嗎?讓她開心點就好……”
顧煦回道:”這個不用你說,還有你最好可以告訴我你姐和家裏吵架的原因。”
葉瀾頓了三秒,決定:“微信聯係吧。”
“好”
濱江大橋橋底
葉梓左手拎著瓶五糧液,坐靠著江邊的石凳柱子,一身黑裙讓她和黑夜幾乎融為一體,但遠處霓虹燈光的照射,又將她拉回人間。
“我問過山間的客,問過雲間的鶴
都不曾聽聞你來過
隻道山路蜿蜒,延到遠處的紙鶯
我問過月下的蛇,問過撲火的蛾
都不曾聽過你訴說
隻道星河漫延,延向萬家的燈火
杯中酒亦不再甘甜
昨夜花落催人眠……”
來電鈴聲不斷響起,葉梓拿起來看了一眼,眼中明暗不定。她也不接,就隻是注視著來電顯示,屏幕上的“媽媽”兩字格外刺痛葉梓的眼睛。忍了幾瞬,還是沒忍住,葉梓一笑,反手就把手機關機了,往右手邊瀟灑一拋,喝了口五糧液,雙眼眯起:“靠,真難喝!”
吐槽歸吐槽,葉梓還是繼續猛灌幾口,右手托腮,繼續胡思亂想,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不可自拔,明知是內耗自己,卻還是忍不住。
葉梓深深地歎了口氣,心想:要不說人還是賤呢?
顧煦趕到江邊時,葉梓已經起身跨過欄,雙腳站在江水裏了。背影蕭瑟,似下一瞬就要離世而去了。
顧煦心猛地提了起來,立刻朝葉梓跑了過去,他隻想快一點、再快一點。
葉梓聽到聲響回頭,一個狼狽不堪的身影映入眼簾。她見過顧煦很多樣子,但一直都是穩重的、不疾不徐的,從來沒見過如此狼狽的樣子。
眼前的男人因為急速地奔跑,襯衫已經褶皺,發型也被風吹的淩亂不堪,人還在急促地喘氣,手裏還拎著西裝外套。葉梓的眼淚忽地就流了下來。
顧煦走近,兩人隔著欄杆對望。顧煦連做幾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快速地調整自己的狀態。但看著葉梓安然地站在他麵前,啞然失笑,向葉梓伸出手:“枝枝,不過來抱一下嗎?”
葉梓其實很想念顧煦的懷抱,想了兩年。此刻看到顧煦,聽到他這麼說,瞬間繃不住了,順從自己本心,拉著顧煦的手,跨過欄杆。
尚未落地,顧煦就猛地抱住葉梓,葉梓似乎還能感受到顧煦的顫抖。
酒精尚未蒙蔽大腦,葉梓用她還算靈光的腦瓜子想了一下,破涕為笑,手緩緩地拍著顧煦的背:“好啦,我沒有想不開,隻是有點難受,難免有些意氣用事了。”
顧煦鬆開葉梓,低頭看著她的笑顏,盯了她一會,知道她不是安慰自己。
顧煦和葉梓談戀愛的那幾年,葉梓也有過抑鬱的時候,她會失控會自殘,但一直在控製自己,沒有尋過短見。童年的不幸其實使得葉梓一直帶著悲觀負麵的色彩和情緒,但是她不願讓別人知道,也不想把自己的負麵情緒帶給周圍的人,她一直都在很好的隱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