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時節,天氣已不再酷熱,楚歌城中忙碌的男女老少更顯得熱情無比。
“聽說了嗎?本屆大會整個邦國都有人來誒。”一頭戴紗巾婦人道。
“不止嘞!鄰裏邦國也有不少人。我家小姐有個外邦朋友,前些天傳書來了,說著要參加大會呢!”一位身著不凡的婆婆道。
“哎呀!到底是婦人眼光。哪一次大會不是名動四海,吸引八方?別的不說,就說三年前吳歌城那屆真真是人滿為患了。普通人家的屋子都住滿了外來人。那客房更是一間難求。街上站著的,都是穿長衫的,長衫你可懂?那都是有本事的人啊,將來不是老爺至少也是個管家。平常見一麵都難呢!”一山羊胡老大爺笑著道。
“那這麼說,咱的屋子也能租出去了?”那婦人滿臉欣喜。“我家是不會租出去的。我家小姐說要招待朋友,小姐不缺那點錢。”那婆婆說道。
“嘿嘿,說的是。租出去幹嘛?不能租,就讓他們白白住著,不光這樣,還要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這樣子等他發達了,隨便施舍個三瓜兩棗的,咋得也比收租子要多。”那山羊胡撫著胡子道。
“還是你老會算賬啊!我咋子沒想到嘞,不管了,現在就去準備。”說完,那婦人跳也似的走了。
“哥,這楚歌好大啊!”約莫十六七歲,梳著兩條辮子的小女孩邊吃著閑食,邊攙著旁邊的少年,晃悠悠地走著。
“是很大,老師說楚歌是京州最繁華的都城,比韋諾夫堡還大上不少。”少年身長有八尺,臉上棱角分明。並不大的雙眼卻又銳利的目光,可真是初出茅廬,欲要一展身手。
“哥哥,你榜上得名後,一定要帶柔兒去宣城。”女孩瞪大眼睛看著少年。
“好,如果哥哥能夠上榜,定會帶你去宣城拜訪謝帥”那少年調侃似的目光看向女孩。“話說謝家三公子也到加冠年紀了吧,柔妹是等好久了吧!”
“才沒有,謝眺哥哥今年才十九歲,明年才能加冠呢!”少女清澈的眼神帶著憧憬。
“借過借過!”兩匹快馬疾馳而過,馬上是披著盔甲的兩位將士,女前男後,怕是級別不低。
“進城不下馬,百裏加急文件嗎?”少年麵帶一絲疑惑。
“殘陽照耀,枯木斷枝。寂寥大地,蕭瑟使生。”
“日暮天遠,行之將木。若有來者,不如歸去。”
“木兒,你的氣魄越發高格了。”男子雙眼深邃,猶如大海。向遠望去,便是包容萬物。
“父親,夠多了。”被喚作木兒的是一個老成深沉的少年,或許受其父影響,少年的眼睛明亮卻冷淡。目光由遠及近,最終落在了父親身上。
“不夠,遠遠不夠!宣城、楚歌、萊茵、米洛、王輔。這都是我的目標,也應該成為你的目標。”男子緩緩看向少年。
那目光尤為沉重,仿佛由虛向實,要壓在少年身上。少年用同樣堅毅的目光毫不退縮的看著父親。
“你且記住,高山的猛虎一旦下山,便應該撕碎偽道,還世間大公。”
牙賬內
“阿木,你真要去楚歌?”
“是啊木王,陳與我關係向來緊張,隨時可能會爆發衝突,你去楚歌太危險了。”
“落石大叔,我父窮兵黷武,四處樹敵。軍士們也是濫殺無辜,及其殘忍。如此下去,遲早會釀成禍患。”少年阿木說道。
“蘇汗用兵如神,怎麼會釀成禍患呢?而且出兵也正是為了我部更好發展啊。”說話男子,臉似匕首,眉若尖刀,由上而下透著一個狠。
“夠了小刀,我不希望你們將掠奪當做理所當然,把鬥狠當作天性。事實上,任何人都不能容忍這樣。”阿木逐漸開始煩躁。
“說什麼呢阿木,我們又不是人,我們是高貴的棄民啊!那些卑微的人跟我們怎麼能相提並論!”小刀越說越激動,甚至做出某種儀式性動作。
“我並不想跟你爭論棄民與人是否平等,那是哲學問題。”阿木回答。
“好吧,除了這些,還有理由嘛?去楚歌的理由。”小刀說。
“並無理由,我個人對楚歌十分向往,聽說那裏舉辦三年一屆的英傑大會,與會者皆是才情過人,獨當一麵的少年英傑。我很想見識見識。”阿木很是期待。
“木王,我倒是知道些這英傑大會。”一旁沒發言的老壯士道。
“哦?落石大叔,你居然知道?”
“是的,十八年前,蘇汗正是在英傑大會上大發神威,這才有了後來第一人的說法。那時我與蘇汗結識不久,我倆和一個同行朋友觀遊王輔,便恰好碰上了這英傑大會。能參加大會的確實都是厲害人物,有些甚至能和蘇汗過過招。據說這大會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號召全天下,但凡有過人之處者,都可同台競技,倒是打出了很響的名號。”壯士落石道。
“看來非去不可了,若不奪得榜首,這輩子都勸不了他了。”少年蘇木眼睛望向遠方,仿佛一下子到達了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