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西昭攝政王身邊的少年將頭偏了偏,低聲問道。
蕭墨辰稍稍傾身,原本冰冷的雙眸在看向少年的瞬間變的柔和:“沒錯,是‘千離’。”
千離,是沐千宇獨創的劍舞。
當年沐小將軍醉酒舞劍,不料一舞成名。
花樹之下,少年輕狂,一人一劍一翩躚。白衣勝雪,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劍氣動四方。
剛剛赫連澈舞的便是“千離”。
滿堂寂靜。
“啪啪啪…”清脆突兀的掌聲有點不合時宜的響起,赫連澈朝聲音處看過去,有些意外,是那個戴著惡鬼麵具的風流世子。
有了蘇漾帶頭,其他人這才慢半拍的鼓起掌來。
蘇漾對上她的目光,眼裏帶著欣賞和笑意。
赫連澈也朝他笑了笑,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又對著他舉起酒杯。
後者指了指他的麵具,示意自己喝不了。
然後赫連淵就見自家很久未發自內心笑過的妹妹忍不住笑了,連眼角都透著笑意。
“不愧是若鴻將軍。”東景皇皮笑肉不笑,勉強道:“舞的一手好劍啊。”
“多謝誇獎。”赫連澈看向東景皇,眼裏情緒意味不明。
就在這時,一聲通報又如平地驚雷:“風醫穀聖女到了。”
全場又是一片喧嘩。
“風醫穀聖女當真來了東景?”
“風醫穀想做什麼,難道真如傳聞所說,要與東景聯姻?”
“那也不見得選東景吧?”
“第一公子就在東景,你覺得呢?”
眾人的視線一時全部都聚焦在殿門外。
隻見一襲白裙的女子不緊不慢的走進來,墨發半束,輕紗覆麵,一雙琉璃眸清寒疏離,不帶任何情緒。腰間銀鈴輕墜,隨著步伐微晃,卻無一聲鈴響。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說的大抵如此。
蘇漾怔怔的看著走來的人,想起他們剛剛說的話,不由心緒翻飛。月不離她……這是要再次選擇陌璟寒嗎?
他的目光黯淡下去。
月不離徑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看也沒看坐在上方的東景皇。
東景皇本想跟風醫穀聖女寒暄幾句,可是沒想到她竟然直接無視了自己,不免有些尷尬和惱怒,他麵上不顯,勉強打圓場道:“聖女一路趕來,想必是饑渴勞累了,宴席上聖女隨意便好。”說完又囑咐幾位伺候的宮女:“再給聖女添些點心。”
“剛剛公主的劍舞的甚好。”月不離偏頭望向正在喝酒的赫連澈,輕聲道。
赫連澈喝酒的動作一頓,下意識的以為對方在暗諷自己,可是當她對上月不離的眼睛時,瞳孔微縮,愣住了。
赫連淵也看過去,反應沒比她好多少。
月不離揚了揚酒杯,沒再說話。
……
灰雲遮月,黑鴉低鳴。
月不離一身夜行衣,點瓦飛行,快成殘影。
旋即,翻身落地。
忽然,身後傳來腳步聲,一道清冽隱著笑意的聲音也隨之響起:“月不離,好巧啊,又見麵了。”
月不離一頓,回頭,果然見月光之下,一人長身玉立,見她回頭後,倏地歪頭淺笑。
依然是不等月不離開口說什麼,蘇漾主動攤了攤手,道:“我可沒跟蹤你,這次是真的很巧。”說完覺得這話不太對,又道:“以前也是真的巧。”
月不離沒搭話,看了他片刻後就將頭轉回去,繼續往前走。
“欸,你這一身?”蘇漾小跑著上前,偏頭跟她說話,“我可不信你是出來賞月的,那讓我猜一下……你去淩家了對吧?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行,話說北然太子和若鴻將軍是不是認識你?或者說是熟悉你哥哥?”
月不離停下腳步,突然對上他的目光,眼神冷淡,“蘇漾,離我遠點。”
蘇漾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你……”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被月不離接下來的話堵死:“別拿你哄其他姑娘的話用在我身上,我沒時間陪你玩。蘇漾,你離我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