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陣劈裏啪啦帶著些許情緒的鍵盤聲將萬晞白神遊的思緒拉攏了回來。
自從上周他那個方案被打回來重新做第八次過後,萬晞白根本沒有了工作的心思。
雙眼緊盯著電腦屏幕,眼前的字母隨著眼睛失焦逐漸變得模糊不清。萬晞白感覺自己好像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老何又和你說了什麼?”
鄰座的女生抬頭看了一眼對麵緊閉的房門這才敢將腦袋偏了偏對著萬晞白小聲地說著。
“方案不通過啊。”
萬晞白看著眼前一堆宛如廢紙的方案,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
那女生聽見這話後,眼睛恨不得翻到天上去。
“改改改,都改了幾遍了,真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唄,我們底下人遭大罪!” 雖然是在吐槽,但音量卻絲毫不敢提高。
萬晞白也沒辦法隻得深深歎了口氣,頗為無奈的開口:“沒辦法,誰讓吳哥辭職了呢,搞得我也想辭職了。”
雖是隨口一說,但這個想法已經在他腦海裏構思了許久。
萬晞白就是一個普通家庭裏麵出來的普通大學生。
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在他身上發生過,沒有叛逆沒有抽煙沒有喝酒,沒有自我。
他的父母都是老師,所以萬晞白的童年幾乎是在各種各樣的補習班度過。
別人對他父母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教的真好啊,這孩子多有禮貌多聽話。’
可那時候的萬晞白並不喜歡這樣的評價,他也曾想過和父母談判能不能不補習了,他也想像其他小孩一樣周末能去遊樂園。
隻是話還未出口,媽媽那犀利的眼神仿佛穿透他的內心將他剖開,他隻能站在門口囁嚅著嘴唇,看著母親嚴肅的樣子話在嘴邊又咽下。
“你別說了,我也想辭職了。”
鄰座女人呆呆的望向天花板,長時間的工作使得她的脖子有些前傾,往後仰仰多少能緩和一些酸痛症狀。
萬晞白正準備開口,一聲巨響工位對麵的門從裏麵猛地被拉開。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由於長時間的久坐西裝有許多皺褶,頭發不算太多個子大概有一米七幾的男子走了出來。
麵色極其難看,眉心因為長時間的皺眉已經有了兩條深深的溝壑,一對三角眼,眼皮耷拉著顯得精神更不太好了,隻見他腳步飛快的走向自己。
“組長——?” 萬晞白有些倉促的站了起來,他不知道這個人又要幹什麼。
“今晚,把最後方案交給我。交不了別下班了。”
男人站在他麵前,隻是萬晞白比他高許多,他本想著高居臨下盯著萬晞白顯得自己有氣勢些,可沒想到萬晞白站了起來,他隻得被迫仰頭盯著他。男人本就難看的臉色更是黑了一度。
“哼。” 男人也覺得自己有些尷尬,冷哼一聲回了辦公室。
“嘶,有病吧他。” 鄰座女人目送他回了辦公室,才敢撇撇嘴。
“唉。”
萬晞白生無可戀的望著眼前的鍵盤,一個一個排列的字母就像索命符,隨時可以把他摧毀。
鄰座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隨手將桌上早上帶來的養樂多遞給了萬晞白
“不知道誰和他說,吳哥在的時候特別器重你,也有可能借你殺殺我們吧,讓我們都聽他的。”
她也害怕不知道內鬼是誰,隻能用氣聲苟著身子悄悄的和萬晞白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