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村今天格外熱鬧,村裏的老老少少都圍在打穀場,跟看猴似的看著打穀場中站著的人。
基本上,目光都落在人群中那個鶴立雞群的人身上。
這人眉眼如畫,眼睛深邃,皮膚白皙,就算安靜的站在那裏,都無法掩蓋身上不可忽視的氣質。
一起過來的人,幾乎都被他的光芒掩蓋。
上元村村長袁樹根拿著一個大喇叭喊了一嗓子,“咱們人都到齊了吧?”
“要是到齊了,我……”
“等等,等等,村長,我修哥還沒到呢。”立刻有人回了聲,“已經有人去找了,村長你等等啊。”
袁樹根眼睛一瞪,“天天就他事多,多少天沒見他上工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就他那點工分,不會餓死?”
“嘿嘿,村長,我的工分不夠吃,這不還有大家夥嗎?總不能真的眼睜睜看我餓死吧?”
嬉皮笑臉的聲音從遠及近,一個穿著短衫的寸頭青年一臉痞笑著慢悠悠走過來。
打穀場的人見他來了,慌忙往後退了兩步,害怕他真的去誰家去借糧。
現在這種年景,誰家都吃不飽,哪裏來的餘糧?
但是青年又是混不吝的性子,真被他纏上了,誰要脫層皮。
“舒修!”袁樹根吹胡子瞪眼,“全村就屬你臉皮最厚,誰家也不欠你的,你好好上工,一個人還能吃不飽?”
“村長,我這不是懶嘛?”舒修說的理直氣壯,一點不見心虛。
袁樹根被他噎的說不出話,狠狠瞪了舒修一眼,吐口氣,才重新拿起喇叭喊。
他要是再和舒修說下去,心髒都要氣疼,這孩子,要不是有個好爹,村裏怎麼會容忍他到現在!
“鄉親們,這次上麵,給咱們又送來一批知青。”
“當然,知青大家都不陌生了,咱們這邊的知青點也住滿了,實在沒有空餘的房間。”
“你們看看,誰家能騰出空來,讓知青們去你們家合住,也不白住,給你們算工分。”
說到算工分,立刻有人意動。
這次下來知青一共六位,三男三女。
有的人眼珠子轉的飛快,打起了算盤。
“村長,這住一個人,給多少工分?”有人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袁樹根也不含糊,直接拿著喇叭又喊了一嗓子,“村裏開過會,凡是同意知青住過去的,隻要知青還住在你們家裏,村裏每天給記五個工分。”
全村人嘩然,五個工分!抵上半個勞動力了。
原本就心思浮動的眾人,更是眼睛發亮,摩拳擦掌。
不就是多住一個的人事情麼?
知青自己有口糧,如果他們不會做飯,還可以交點口糧到家裏,多一個人,也就多一碗水的事情。
想到這裏,立刻有人舉手,“村長,俺願意。”
“村長,我也願意。”
“村長,俺們家好,有地方住,讓他們去俺家。”
很多人爭先恐後,生怕這等好事落到被人家,好處都被別人得了。
“吵什麼!都閉嘴!”袁樹根被他們吵得頭疼,拿起喇叭大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