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離山,天離上宗。
一個小院子裏,一個素衣青年站著。
他叫陳離,是天下第一劍宗的劍道七子之一。
陳離已經站了許久,腦子卻還是不能清醒,往日種種,此刻在他腦子裏閃過。
一瞬間,他覺得心如刀絞,又像是消失了存在的意義,自己麵無肉色,身體不受控製的抖動著
就這樣,陳離時不時大笑一聲,時不時跪地俯首。
隨後,又開始舞劍,淩厲的劍氣讓庭院多了些許痕跡,又緩緩消失。
兩天後,他還在院中,隻不過不像當初那般,如今的他披頭散發,麵目猙獰,眼中布滿血絲,終於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可眼睛還是睜著,眼白也由此變成了赤紅色。
如果有人看到,誰敢相信這竟然是個修仙者?
誰會想到這是那位不苟言笑的小劍仙?
誰又能知道,在別人眼裏殺妖如草木的人,怎麼會為了一個女子落魄至此?
陳離望著天空,呆呆的看雲彩移動,眼神失去了神采。
“修仙者,專於仙道,勤於術法,重於修心。”
這是他師父對他說的話,而那個女人就是他此刻的心結,如若長期這樣下去,他必生心魔,後患無窮。
踉踉蹌蹌的站起來走了幾步,麻木的雙腿支撐不住身體,天地翻轉,他又摔在地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陳離漸漸恢複了意識,感覺臉上一片潮濕,伸手一摸,黏糊著手指,翻過身看到一片白色,傳來“呼哧,呼哧”的聲音。
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液體,虛弱的問道:“小白你怎麼又舔我?”
旁邊的白色逐漸清晰,竟是一條白狗,衝著他“汪汪”得叫,跑向屋子,一會叼著一隻碗,放在他麵前,又“汪汪”得叫,努力搖著尾巴。
他看了一眼並不理會,又平躺在地上,透過指間的縫隙看天上的雲。
小白看他又躺在那,過去再次舔他,他偏過臉,想推開小白,身上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別舔我!”可這虛弱的聲音並不能阻擋小白的熱情。
這時,院子外傳來敲門聲,“咚咚咚!”
還帶著小孩的聲音:“七師兄!七師兄!”
“小白,去開門”
小白戀戀不舍的又舔了一下,跑到門邊,用力一躍,用頭頂開門栓。
門外是一個書童打扮的男孩,一見到小白就親切的抱著,不停地撫摸小白身上的絨毛。
“我就知道是你來開門。”
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用布裹著的東西,
“呐,園花團子”
拿掉裹著的布,裏麵是三個粉紅色小丸子,還刻著“津秀閣”三個小字,配飾花紋。小白一口吞下,回味似得舔舔嘴。
“怎麼一下就吞了,要慢慢品嚐。”說完又摸了兩下,跑進院子。
“七師兄,你怎麼在這躺著?髒兮兮的”
陳離並未回答他的問題。
“扶我起來”
“哦”
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問到:
“你來這幹什麼”
“我來傳話,師傅說讓我把這個東西給你。”
小書童邊說邊從懷裏拿出一本書,他接過來,封麵是《太平劍訣》四字。
他翻開,隻有一頁,畫著一個人持劍的姿勢。
他看著這幅圖畫,腦中突然天地翻轉,被那人的劍意牽動渾身修為,隨後又落入個黑白水墨世界,腦中走馬燈閃過自己這十幾年來的前半生。
許久,他的身心突然平靜下來,整個人沉浸在畫中的意境裏。在他眼中那人開始有了動作,向他展示了一個個招式,但卻又並不連貫,仿佛不是一套劍法,甚至他想如果施展這些招式,恐怕連最基本的連貫性都做不到。
回過神,才看到小書童還在盯著自己,似乎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還有事?”
書童連忙解釋:“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