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是被人害死了。
四月山花爛漫,她和高二同學去北京在郊遊的時候。她在山半腰看風景的時候被人推了下去。
洛伊都還沒看清是誰推她下去的,魂兒已經歸西。
她生在一個普通的人家,能來到大城市也是在她原定軌跡之外的。
她的母親初初嫁的是一個初中輟學的混混,後來出車禍後再嫁,再婚的是一個富豪,洛伊就隨著母親搬到了B市。
在B市,一片陌生環境,人生地不熟的,洛伊作為一個初來乍到,說著一口鄉音的外地人,同學們也不太願意和她接觸,所以洛伊都是獨來獨往。
她作為一個繼女,在這些豪門世家中不受歡迎,自然也沒有融入他們的圈子。
記得出事的前一天,晚自習下課後,江雪硯收拾好東西,提起書包就走,還沒走出教室。
就聽見自己的後桌李婷婷同學對著洛伊的方向抱怨長歎道:“真是討厭人,如果不是這個插班生,我就和她前麵的時晞前後桌了,她為什麼突然來呀!我的男神,離你如此遠。”
聽到這些話,洛伊就想要跳起來戳這些人的脊梁骨。
洛伊剛來的時候就受了不少她們的欺負。以為自己隱忍一下,可以息事寧人,希望能夠和她們友好相處。
沒想到,私下也成為她們調侃的對象。
總覺得忍一忍就會好起來。感覺那時候真笨,人家不就覺得你會忍一忍,所以才對你這樣嗎?
她們恨意莫名其妙,即使把座位調換,李婷婷也不一定有勇氣和他說話。
她們的抱怨倒像是集中到她一個人身上來發泄情緒,這倒像是惡毒無腦人所說的話。
李婷婷突然使了個眼色,旁邊的同學立刻了解,聚集到一堆,不留一絲空隙,“而且我聽說她母親……”
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他們的聲音還是傳了一點過來。
剛來到B市的她,沒有朋友,母親也幾天也不能見一次麵,她不知道如何去處理這一件事。
母親的爭議好像越來越大。
作為女兒,她願意一直都相信母親。
她相信母親,到時候會告訴自己一切的。
想起那天走在回家的路上,洛伊因為母親的事情不免煩惱起來。
不行,自己絕不能所有這些思想的誤導。自己要開開心心的,才不能讓母親擔心。
對,就是這樣。
兩旁的梧桐樹已經從原來的沉甸甸的綠變成中間穿插斑駁的金黃色,像金色陽光漸漸穿透茂密的葉傘。
她自己不知道如何去處理這些關係,所以她也沒有和任何人說這些事。
她最終決定等郊遊回來就和母親說一下這件事情,問問她具體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傳出這樣的流言。
結果第二天,郊遊的時候就出事兒了。
可能自己以前是一個不太愛說話,備受欺負也不還手,自己一個人默默的受著。
死的時候,在場的都是同班同學。
難道是死於校園霸淩?
可是具體是誰呢?
每個人好像都有嫌疑。
同學真是對她壞得很純粹。母親的流言出現後,便是有人過來跟她搭訕,也是為了捉弄她。這個班級裏的同學發展到後來,已經對她視而不見。
那時候,感覺好像被全世界都孤立了。
晚上九時,B市中心醫院裏的搶救室裏,一位患者因為不慎摔下樓梯,傷處初步懷疑在腦部,被送來醫院時已經沒了呼吸。
醫護人員隨機對患者做了詳細體征檢查。
“李醫生,患者呼吸已經停止。”醫學上,呼吸暫停時間一般在四分鍾內,四到六分鍾內會發生腦死亡。另外,據患者家屬描述,病人在送來路上就已沒了呼吸。
“等一下,儀器顯示,病人還有心跳,心跳頻率微弱。”
“馬上進行搶救。”護士立刻將除顫儀遞到醫生手中,塗好電膠,進行除顫。
醫護人員搶救半天,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孩突然大喘一口氣,旁邊的儀器顯示器心跳值恢複正常水平,她睜眼蘇醒,劇烈地咳嗽起來。
周圍的人都鬆了一口氣,開始檢查和記錄上的儀器顯示的身體數據。
醫生安排護士說:“病人的數值已經恢複正常,再觀察一會兒,等下去通知家屬探視。”
重生回來,躺在床上的江雪硯,看著上方白色的天花板,聞著醫院房間裏消毒水的味道,心裏滿是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