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峰死死咬住嘴唇,他跪在地上根本爬不起來,腿上的窟窿又開始汩汩冒血,他看見自己的血腦子就開始不清醒。

“姐,姐……美女姐姐……我起不來……”

顧黎黑著臉進來就看見臉著地的鄭峰。

她扣住男人結實的手臂,直接把人提上板凳。

“啪!”

一瓢水澆在背上,他默默忍著一點不敢吭聲。

頭發鄭峰自己摳,他全程靜默如雞,也沒敢問身後的“雪狼”怎麼有洗發露。

洗完後,陶梨丟給鄭峰一條浴巾。

現在很多東西無需解釋,反正2樓的人身體裏都被種下詭異的蟲。

這還是陶梨替劉姨和汪婆婆洗澡,發現她們皮膚下都有扭動的蟲,形態和她見過的每一種都不同。

蟲深入皮膚,就算有專業設備也不一定能取出來。

畢竟種這東西的人,本身可能就是醫生。

想到方鴻臨死“陪葬”的豪言壯語,陶梨看著麵前時不時碰著傷口齜牙咧嘴的鄭峰。

那蟲似乎也有好處,就是他們的傷口愈合速度驚人。

為了證實猜想,她直接出去抗了謝宇進來,因為襯衫剛才已經被撕了,她用最後一瓢水澆在謝宇烏黑的胸膛。

“你……你,你……”

陶梨抬頭瞬間,鄭峰收回顫抖的手指,努力咽下“想幹嘛”幾個字。

為什麼摸人家小朋友胸膛!

陶梨直接無視鄭峰。

“還有兩個人,你來洗!”

她提了火爐頂部已經沸騰的茶壺進來。

鄭峰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陶梨從小樓的人丟進來的物資袋裏,找出一件爸爸式格子襯衣和黑色褲子丟給披著浴巾的鄭峰。

她很努力地翻了塑料袋,沒內褲!

沒辦法隻能從超市地下三層收來的物資裏掏。

陶梨走出廁所,汪婆婆紗布下的血口子已經有結痂的趨勢。

也許是體質和年紀的原因,劉姨身上的小傷口早已經消失。

路現,陶梨突然想到沒有呼吸的路現。

既然他們身體被改變,那他會不會沒那麼快死?

陶梨靠近路現,揭開蓋在他臉上的破布。

胸膛上起伏的形狀很淺,但沒消失。

她湊近聽心跳……

“哎!哎!姐!你幹什麼!隊長我來洗!我洗!”

神經高度緊張的陶梨被鄭峰的聲音嚇一激靈。

他歪著頭正努力地透過簾子縫隙看著她,生怕她再有什麼驚人的動作。

陶梨剜了一眼鄭峰,伸手試了試氣息。

很微弱!

怎麼可能!

她找到典典時,路現至少在洪水裏溺了15分鍾!

“姐,洗好了,這個洗好了!”

鄭峰很努力轉移陶梨注意力。

她扛著路現進去,抱著謝宇離開廁所,放進鋪設好厚墊子的單人竹床。

他還是生死未卜的傷員,軍行床還是留給自己。

既然剛才豁出命留下來救她們,她自然不會吝嗇。

看見隊長屍體的瞬間,鄭峰掙紮著跪下去,捧著臉開始哭。

剛才他竟然第一時間忘了真兄弟!

“閉嘴!他沒死!快點洗,別冷死了!”

鄭峰還沒來得及放下手,陶梨倒完熱水又離開。

屋裏已經開始彌散小米粥的清香。

可以出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