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們留下。”
窗口埋頭登記的軍人突然站起來行禮，看著外麵兩個女孩子真誠地勸說：“同誌，留一個吧！”
突然被插隊的大媽還沒來得及張口理論，就聽見兩女娃說留下。
她叉出去的手停在半空，長歎一口氣後又彎腰撿起腳邊的行李。
陶梨轉頭看了看鍾典，鍾典直接瞪回去，“你想都別想！”
“不留了。”陶梨說完，窗口內的所有工作人員都瞬間起立敬禮。
大學學的那點軍禮早就荒廢，她們默默注視著工作人員，典典突然按住她腦袋舉了個躬。
“你們有家人嗎？”
“3208……”
“3208……”
陶梨和鍾典脫口而出，聽見一模一樣的答案都沒忍住笑起來。
“3208？就是，就是沈夫人登記很多次的21個孩子？”
登記員一邊翻記錄冊，一邊憑借記憶描述。但是突然插進來21個人，後麵排隊的人還是沒忍住倒抽一口涼氣。
但最終大家都保持沉默，21個孩子和兩個小姑娘能有什麼關係，不過是犧牲自己留下常海市的薪火……
他們做不到這麼偉大，但是也不能做個容不下奉獻犧牲的刻薄人。
“是，人多，可以嗎？”
按道理肯定不行，登記員看了看後麵沉默的幸存者，心裏已經了然。
“可以，但是需要孩子們登記，轉移的飛機得等兩天後。”
聽見登記員的話，陶梨和鍾典陷入了沉默，兩天，她們根本沒有把握撐兩天。
“行！但孩子們還小，大點兒的還不能走動……”她們能做的，隻能這樣了。
登記員立刻在登記冊上畫上符號，“沒關係，我們可以聯係醫院。”
陶梨點點頭，拿起一旁的簽字筆，一筆寫了個誰也不認識的名字，鍾典有樣學樣鬼畫符。
登記後有人帶著她們進入休息室，裏麵已經有30多個人散坐各處。
帶路的誌願者離開後，陶梨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下，典典一直沉默地低頭看手機，反反複複翻出微信聊天界麵又退出。
雖然常海市隻剩不到3萬平的避難所，信號塔基本被摧毀，網絡隻剩下3g但也勉強能用。
陶梨靠著背包休息，她們算起來已經連軸工作了快24小時，堅持到現在多少有些頭重腳輕。
休息室裏有一台通知信息的電視，此刻正播放著軍人在前線激烈戰鬥的畫麵，每一個自願留下的人都必須看，看了再決定留下還是離開。
迷迷糊糊間，陶梨被一陣響亮的掌聲叫醒，畢竟這種聲音和木倉聲、喪屍撕咬聲大不相同。
【……8月20日上午10點，大家再次位常海市人民遭受的苦難深表痛心。
經國家和相關組織決定，同意慶陽市、淮安市、安源市……等十多個城市聯名上表的請戰書。】
休息室所有人都振奮地站起來看著電視裏顯示的畫麵，除了各個城市熱心捐贈物資，還有不少家庭含淚送別……
【“請戰！讓我上！慶陽市公安局80餘名人民警察自願深入常海市一線，隻要國家一聲令下，我們必將浴血奮戰，絕不後退半步！”】
整個常海市都回蕩著無數人蕩氣回腸的宣誓，他們奮不顧身視死如歸，大家仰望著大屏幕都抱成一團嚎啕大哭。
【我是大學生！我是工人！我是護士！我是消防員……我們自願加入救援隊，深入常海市，不論生死，絕不後退！】
大屏幕上輪回播放著東汜大陸全國各地的請願情況，不到十分鍾幾十架無人機到達常海市轉移高空，大家都興奮地朝天空揮手。
一時間低迷的氣氛一掃而空，大家再次振作，就連排隊都變得整齊劃一，似乎這也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梨子，你怎麼了？”
鍾典看著閨蜜不太好的臉色，剛才的消息明明應該很振奮人心啊！
陶梨打開窗戶直接從背包裏掏出望遠鏡觀察上方的無人機，“典典，這不是我們的無人機！”
“什麼意思？”鍾典接過閨蜜遞過來的望遠鏡。
“看見無人機底部‘bq’的字母了嗎？”
鍾典驚訝地回過頭望著閨蜜，“是那邊的人！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