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哈哈一笑,李成功笑完之後便道:“得了,你小子一肚子鬼心眼,到底是什麼事來著?”
“百戶馬宏駿,楊英,劉嘉臣,還有錦衣衛的校尉王柱,這四個人我想要到幼軍那邊去。”
“你小子,糧草還未動了,兵馬就要先行?”
“我手頭沒人,哪裏還牽的動猴子?既然委我去那邊,好歹能幹出個樣兒來吧。明年皇上大婚之後就得親政,親政可能會大閱,到時候我弄的不成樣子,襄城伯你就忍心見小弟丟臉?”
“老馬幾個是小事,不過他們是二十六衛,恐怕未必喜歡轉到五軍營去……”
“留在二十六衛便是,到那邊任營職多拿一份嚼裹不是更好?”
“也成,這事兒我答應下來便是。隻是錦衣衛那邊我要和劉大人打個招呼,他賣不賣這個交情,我可不好打保票。”
“不論如何,多謝了。”
“謝什麼?我謝你才是!”
兩個少年都是成熟世故,一番對答之後,又是心照不宣的大笑起來。
……
隔著兩日後,由張元芳選定了良辰吉日,惟功穿著一身漂亮的山文甲,係著紫色茄花披風,初秋時節,這樣的打扮也不嫌冷,腰間一柄寶刀,背負騎弓,馬匹身側掛著撒袋,整個人顯的神采奕奕,英武非常。
美中不足的就是戰馬一般,雖然花了六十兩銀子,但還是配不上他。
現在的幼官營坐營官是一個叫馬文約的都指揮,正三品武職,隻比惟功高一級,但坐營官的位子一般的指揮是不能及的,隻是這個營官又是幼官營,現在幼官營和殫忠效義營幾乎是兩座空營,早不複國初盛況,等惟功到諾大的軍營中打聽到坐營官所在地方,看到馬文約時,隻是看到一個年近花甲的頹唐老人,如果不是一身武官袍服,還有腰間的銅牌證明身份,這老者就象是巷子口賣餛飩的,根本不象是三品坐營官。
“下官拜見大人。”
惟功全套甲胃,對麵的老者卻隻是普通的袍服,而且不少地方破爛了,打著補丁,簡直不成體統。
看到惟功問好,馬文約慌忙站起身來,扶著惟功臂膀道:“不敢,你我隻差半級,而且我雖是坐營官,但管事都是你們馬、步把總,張大人太客氣了。”
惟功笑道:“禮不可廢麼。”
馬文約能在京營當坐營官,當然也是世家,當下不勝感慨道:“張大人這樣才是真正的世家子弟,若是本朝勳舊親臣都仍如張大人這樣,武藝過人,為人謙和,做事穩妥,京營也不是現在這般模樣了。”
這一迭高帽不要本錢的送過來,惟功也是失笑道:“下官自忖是有點武藝在身,不過老大人剛見頭一麵,怎麼就誇下官做事穩妥呢。”
馬文約嗬嗬一笑,眼神中露出一點狡獪的笑意來,這個時候惟功才看出來,這個老武官也不是完全的昏聵無能,隻是困於現實罷了。
馬文約道:“張大人任命已經有些日子,今日才來上任,一帶便帶了數十人過來,先豎立班底,再來上任,這樣還不叫穩妥嗎?”
五軍營在京中占地甚廣,幼官營是武官家族的子弟曆練的地方,占地超過百畝,營地重重疊疊房舍有數百間之多,校場也是極大,但在營中的人很少,三三兩兩小貓兩三隻的樣子,看到惟功一行進來也沒有人行禮,相反惟功身邊的是張用誠和周晉材等人,一共二十一人,再有馬宏駿等三名實職百戶官,大塊頭錦衣衛校尉王柱,各人都是穿著鑲銀的鎖甲,這是禁軍才有的華麗裝備,雖不如對襟鐵甲和山文甲堅固,但在華美程度上更有過之。
帶這麼多人來上任,對比一身補丁服飾的坐營官,再看到校場上打醬油的舍人們的懶洋洋的模樣,惟功也是苦笑起來……這一次馬軍把總的官位,看來是真的不好坐呢。
“張大人此來看樣是要振作起來了。”
馬守約沉吟著道:“本官這裏是無可不可,一切隨意,如果有需要用旗牌官印之處,則事前打聲招呼就可。但有一宗,馬軍的事務最好是自己解決,但有開革責罰諸事,張大人需自己解決,本官再有幾年便解職了,些許苦衷,還望張大人見諒。”
惟功要的是人不要掣肘,如果坐營官喜歡多事就是麻煩事,這樣置身事外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