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昌二十年
龍鳳胎六歲了,完美的繼承父母的好顏色,甚至更上一層樓。
七公主古靈精怪,十一皇子善良老實,總被這個同胞妹妹欺負的眼眶通紅。
十一皇子哭啼啼地從外麵進來,身後還跟著‘囂張跋扈’的妹妹。
殷榕正在喝蓮子羹,拿勺子的手一頓,靜默片刻裝沒看到繼續喝。
十一皇子委委屈屈地走到跟前,默默地靠著母妃,那小模樣別提多可憐了。
隻見殷榕幾不可見地歎息一聲,頗為不舍地放下勺子,轉而看向貼在身旁的兒子,問:“這是怎麼了?又被妹妹欺負了?”
七公主雙手握成拳頭插在腰上,凶巴巴地瞪著要告狀的哥哥,大有種你要是敢告狀你就死定了。
見狀,十一皇子的小身子抖了抖,一副害怕極了的模樣,“沒,沒被欺負。”
殷榕一見他這小模樣,再看女兒盛氣淩人的模樣,心中自是斷定哥哥又被欺負了,她肅著一張臉看向七公主,“你別老欺負哥哥,你真有這本事你去欺負欺負葛家的小孩,他們當年的姑祖母就老欺負你四姨母。”
七公主氣勢十足,聲音卻透著一股奶氣,硬是將那股氣勢削弱了幾分,“母妃冤枉人,那葛家小孩都被欺負的不敢進宮了,我總不能去他們家吧?”
她是尊貴的公主不假,但她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出宮。
“那你也不能總逮著你哥哥欺負呀。”殷榕對於兒女的官司可謂是一腦門的無奈。
她為哥哥出頭,她敢保證等出了這門,哥哥又得挨妹妹一頓胖揍,偏偏哥哥總不長記性,總來找她做主。
“可是他們都沒有哥哥長得好看!”七公主理直氣壯地回答。
殷榕見說不通她,於是虎著一張臉,“你欺負哥哥就是你不對,罰你抄寫十個大字!”
還不等七公主開口反駁,十一皇子弱弱開口求情:“母妃,妹妹沒有欺負我,您就別罰她抄寫大字了。”
殷榕險些沒噴出一口老血,“滾,你倆都滾!”
於是七公主和十一皇子兩個小家夥相親相愛地手牽著手圓潤的滾了。
走到外麵,十一皇子繃著一張小臉,同妹妹商量,“妹妹,你能不能不要總欺負我?”
“好的哥哥。”七公主不假思索地答應。
十一皇子喜上眉梢,沒過多長時間他發現他最愛的蟹黃酥糕點被妹妹吃了一幹二淨,他連個渣都沒嚐到。
因為二人年紀小,每個人的食用都是有定量的,沒了就是沒了,哪怕是皇子公主的身份也沒用。
他一個人看著桌子上的空盒子黯然神傷。
偷吃了哥哥蟹黃酥的七公主,捂嘴偷笑,領著幾個宮女滿皇宮的玩鬧。
正好看到一群的十來歲的人圍成一個圈,她好奇地問一旁的宮女,“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原來她不知不覺跑到上書房,許多人都是外麵的公子千金以伴讀的身份出現在這裏。
皇子公主的啟蒙基本都在六歲。
她和哥哥到五月就滿六歲了,也能來這讀書,隻是她天性愛玩不想整日拘在這上書房。
不等宮女回話,她徑直走過去,脆生生地問:“你們在幹嘛?”
一群少年郎中領頭的是十二歲的五皇子,他正趾高氣昂的命令一個太監捉弄一個十歲左右的人。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六妹妹啊。”五皇子見是六公主過來,身上不可一世的氣質有所收斂。
六公主的生母雖隻是昭儀之位,卻頗得盛寵,再加上皇後隻生了三個兒子,太子生的也是兒子,導致皇後格外稀罕粉雕玉琢的六公主。
可以說六公主一個月一半的時間是在長信殿,另一半的時間則是在皇後宮中泡著。
哪怕五皇子的生母也是妃位,他也不敢輕易招惹這個妹妹。
“你在幹嘛?”六公主皺著眉頭走過來,站到一個太監麵前,一雙大眼睛自以為凶狠地瞪著。
太監被這麼注視著,額間冷汗直流,結結巴巴開口:“六,六公主,奴才,奴才奉奉五皇子,之,之命……”
六公主也不稀罕聽,直接打斷他結巴的話,“還不把你的臭腳拿開?是不是不想要了?”
太監的腳老實地從該男孩臉上移開,六公主這才看清地上人的模樣,上前將他拉起來,輕聲問:“你還好嗎?”
男孩怔了一瞬,悶悶地應了聲。
被忽視地五皇子很不滿,尤其是見六公主對這人和顏悅色,他更不滿了,於是他大聲嚷嚷:“六妹妹,你可知道他是誰?”
六公主轉身看向五皇子,又看了眼她身旁的男孩,不解。
她雖然看著男孩有些眼生,但他長得好看,哪怕被人踩入泥地,也身具一身堅韌不拔地青竹氣息。
五皇子繼續嚷道:“他可是夏國質子,是夏國特意送來求和的!”
六公主身旁的質子夏東臨見六公主沉默,他剛剛有一絲亮起來的心倏地熄滅。
他才十歲,以質子身份來東臨已經四年了,也不知道今生還有沒有機會重返故國。
原本他是在質子館待著,是嘉昌帝仁慈,去年特允他入上書房求學,並稱好男兒誌在四方。
他很是感激。
上書房的這些皇子公主以及千金公子,大多都是忽視他的存在,隻有小部分人以五皇子為首以欺負他為樂。
他深知自己敵國質子的身份,哪怕他也是夏國皇子,他也無可奈何。
最初也曾反抗過,得來的是更凶猛的欺辱。
一日複一日,他總算是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