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門第一……”
堅實厚重的磚瓦牆壁上，顯目的是一張殘破泛黃的巨大紙張，似乎已經有些時日。
牆壁上貼著的是雲瀾山上一屆內門排名。
泛黃的紙張麵前，是一張因年紀不大稍顯稚嫩的麵龐。
“內門第一……林仞。”
少年用略帶繭子的手指動作極輕地摩挲那寫著排名榜首的一列，嘴裏喃喃自語。
望著榜首時的眼神以及手上的動作，顯得他極為落寞。
隨後，他收回了視線，同時眼眸裏的落寞也消失不見。
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暗暗下了什麼決心。
翌日，一紙任命信件靜靜地躺在內門長老的書案上，字裏行間大意是與授職外門執事一事相幹的。
信件最後授職弟子是：
——林仞。
正是昨日牆下的少年。
……
“小子！”
背著包袱的少年感覺耳邊隱隱傳來呼叫聲，他四下張望，映入眼簾的隻有茫茫空白。
誰啊？
他如是想到。
“小子！！”
呼叫聲再次響起，此次他倒是聽詳細了些，是一道很熟悉的聲音。
可還沒等他細致思考，又是那道喊叫聲傳來，與此同時周邊的一切也逐漸開始坍塌。
似乎……還有些微微發冷？
“小子！！！快醒醒！！！”
四周的場景陡然變化，轉眼，少年喘著粗氣瞬間從臥床坐起。
待他低頭看去，身上的布衾早已不見。
是夢？
不對，這是真實發生在一年前的。
少年無奈的扶著額頭，這已經不是他首次在夢中回想此事了。
名叫林仞的少年回過神來，抬頭便瞧見了怒容滿麵的老頭，手上還扯著他身上消失不見的布衾。
“胡、胡老？！”林仞扯了扯嘴角。
“林小子！你也不看看這都什麼時辰了？！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我、我……”林仞緩緩後退，表情有些失措，時不時的用眼角瞟向四周。
窗外的光線十分明朗，顯然太陽早已升起。
“糟了！”林仞立馬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
他身為外門執事，主要的事務之一便有分發門派的任務給外門弟子。
現如今他耽擱了這些個時辰，那些在雞鳴時分便披衣起床的外門弟子可不都等急了？！
想到此處，他也顧不得安撫氣急的胡老，拿上自己的佩劍和衣物後便匆匆離去。
“抱歉胡老，在下現在有要緊事。”丟下這麼一句話便沒了身影。
“這小子……”胡老搖搖頭表示無奈。
另一邊。
林仞借著輕功也是極快的到達了外門執事閣，隨後通過後門進入其中。
他整了整自己稍亂的衣襟，確認無誤後推開了閣門，正式開始了今日的職務。
果不其然，門外早已站滿了早起的外門弟子，其中不乏有等待過久而連連打哈欠之人，也有彼此嬉笑交談之人。
“哎，林師兄來了！”
“執事閣開門了！”
幾個站在近處的弟子率先注意到門的動靜，後方的弟子聽到此言，漸漸向門這邊逼近。
“抱歉各位，我來晚了。”林仞行禮。
“無事，林師兄，近一年來你都來得極早，隻是今日來得稍晚一些罷了。”
“師兄你莫要累垮了身體，多休息休息。”
“對啊，此時還隻到辰時，師兄你每日在第三聲雞鳴時分便開門了，大部分弟子都還在呼呼大睡呢！”
“比如你？”
“趙元你這家夥……”
“哈哈哈哈哈……”
此番話逗得眾人大笑，繁重的分配任務在如此氣氛中顯得輕便舒適了許多。
……
“師弟你是要接「采集十株青鳳藤」這件門派任務是吧。”
林仞手中握著毛筆在紙上遊走不停，開口詢問道。
“沒錯師兄。”
“師弟姓名？”
“孫平。”
林仞點頭，將名字和所領任務登記在冊。
“下一個。”
林仞手持筆杆，未來得及抬頭看人。
來人並無動作，依舊呆站在原地不出聲。
林仞視線隻得暫且離開那寫了滿版密密麻麻的字跡的名冊，抬頭看人，同時鼻尖也嗅到了一絲熟悉的酒氣。
隻一眼，林仞的瞳孔便微微放大，思緒似乎被拉回了半年前。
其實同為雲瀾山外門執事弟子的人不止林仞一人，另一名與他同職的弟子由於在半年前被派下山去處理雲瀾山外的任務，所以很少在門派露麵。
而那名弟子，便是如今在他麵前這笑得一臉賤兮兮的家夥。
林仞麵對熟悉的麵龐有些呆愣，手中的筆也不自主的掉落在書案上。
“林仞，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