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嶼川帶了個女人來咱大院兒！”
“啊？”
“你還不知道吧，那女人懷裏還抱著個孩子！”
1985年老北京西城區大雜院裏，趙紅英拉住路過她家門口的孫冠英湊上去就是一通信息轟炸，趙紅英搪瓷盆裏的濕衣服都沒來得及去晾，聽到她的話後眉頭蹙了起來，不自覺也放低音量。
“真的假的，那我閨女兒咋辦？”
“莫慌，回頭我替你打探打探去！”
大雜院東頭正屋，一位短發女子正臥在床上，她有著一張短方臉，嬌唇略顯蒼白，一雙內雙杏眼略顯疲憊，碗中的中藥苦得那副好看的彎月眉皺了起來。
她就是趙紅英口中那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張今婧。
“華僑多嬌貴，閑苦就快些喝。”
鄭麗梅坐在床邊，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昨晚兒子嶼川將這個女人帶回來，啥也沒交代清楚一早兒就走了，隻說那孩子是自己的親骨肉，可自己今早來這女子跟前一問，卻說自己跟嶼川不是男女朋友。
她就納悶了，不是男女朋友怎麼生的孩子？
“婆婆，我叫張今婧，不是華僑。”
“嶼川不是出任務的時候把你從國外帶回來的嗎？”
張今婧想起前幾天的事情，眼眸不自覺暗淡了幾分，語氣也略顯落寞：
“我雖從國外來的，但不是華僑，我家在南京，父親做服裝生意，母親在報社工作，三年前父親破產把我嫁到了國外抵債。”
鄭麗梅心想這還是個苦命的閨女兒，但有件事她必須要問清楚。
“你跟嶼川不是男女朋友，那孩子怎麼來的？”
張今婧痛苦的記憶被喚醒，落魄淒冷的眼眸熱淚盈眶：“婆婆，昨天要不是季軍官，我和孩子恐怕……”
鄭麗梅握住了她的手：“可憐的閨女兒，到底發生啥事了？”
張今婧哽咽著，那些沉重的過往像刀子一樣剜著她的心，喉嚨也像被被堵住了一樣什麼也說不出來。
支支吾吾了半天，她也隻說出個：“孩子是做試管來的，另一半基因是……是季軍官的。”
鄭麗梅愣了兩秒，可算明白過來她說的話了。
“試管嬰兒啊？那有啥後遺症不？”
張今婧想起華德，他雖然道德上很淪喪，但在技術方麵很有追求，一直堅稱自己創造出來的試管嬰兒是全世界最優質的。
“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
張今婧低著腦袋，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激動的心情，季軍官昨天路上跟自己說要娶自己，對自己和孩子負責，她知道他是個軍人，就算不是自己，他也會救，無論是誰生下他的孩子，他也會負責。
張今婧知道自己一個嫁過人的不該如此想，能有人願意不嫌棄自己已經是天大的幸事，可她不願這樣拖累季軍官，她一個人撫養孩子也可以。
“閨女兒，你用不著跟我見外，你知不知道我最大的心願是什麼？”
張今婧抬起濕潤的淚眼看向她。
鄭麗梅嚴肅地看著張今婧，語重心長：“就是嶼川那小子能早點結婚，給我生個大胖小子！你不知道我做夢都盼著自己的孫子早點到來！”
她說著，嘴角揚了起來看向一旁熟睡的嬰兒，小寶寶睡夢中的嘴角微微揚起，似乎做了美夢一般：“這下好了，可算把我孫子盼來了！”
“我瞧昨晚嶼川對你的態度也不錯，要不這樣，你就嫁到我們季家來怎麼樣？”
“正好嶼川這次任務結束也快放假了，今晚應該會回來，這次假期放一個月呢，你們把婚禮辦了妥妥的！”
鄭麗梅心裏高興，自己前天晚上還琢磨著抱孫子的事情睡不著覺，今天就兒媳婦和大胖孫子就從天而降了，雖說是二婚的，但這姑娘瞅著不像是水性楊花的，身世又這麼坎坷，應該是能過日子的，她不是那種思想不開放的，隻要姑娘心在這，一切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