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雙方停戰的間隙,恭親王屁顛屁顛地去找李鴻章,他想跟李鴻章說,清軍不打了,準備放他們走,原因很簡單,大家都是一家人。
既然知道是一家人,那早幹嘛去了。
這也不得不說,恭親王臉皮還真夠厚的,他自認為,依仗他與李鴻章的“關係”,他是幹這種事的最佳人選。
“軍師,清軍有人傳話過來,說有位故人要見您。”李鴻章正與駱秉章聊著些戰場上的事,忽有小校前來稟報道。
“故人?他有說是什麼人嗎?”李鴻章嘀咕了一聲,滿臉疑惑地問道。
這種時候,隻要是個人,對湘軍,那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將禍給引到自己頭上來,但現在卻來了一個不知死活的故人,有點意思。
“他沒說,他隻是說見了麵,軍師就知道了。”那小校恭敬地道。
“駱先生,你猜會是誰呢?”李鴻章轉頭問了問駱秉章道。
“管他是誰,軍師見一見就知道了嘛。”駱秉章隨口道。
“你的意思是說,我可以見這人。”李鴻章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確定地問道。
他覺得來人肯定有問題。
“當然可以,為什麼不行呢?軍師,既然是故人,人家好心好意地來看你,那說什麼咱也不能少了人家的興,這最基本的禮貌還是需要有的。”駱秉章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古怪,讓人不知道他心裏麵在想什麼,不過,他這話到是說的挺認真的。
“駱先生,就衝你這說話的語氣,我心裏實在有點不踏實。”李鴻章看了看駱秉章的臉,搖了搖頭,一臉苦笑地道。
“我什麼語氣,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再說了,那不就是人嘛,怕他幹嘛,見一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嘛,要見,要見,那是非見不可,說不定,別人可是給你帶來了好消息。”駱秉章忙迭地道。
看看,駱秉章就是隨便擺弄了一下自己豐富的表情,就讓李鴻章誤會了,看來,他以後還得小心從事。
“既然駱先生都說沒問題,好,那咱就見一見。”李鴻章決定見一見來人,看看他搞什麼飛機。
他吩咐那小校,去將人帶過來。
不一會,要見李鴻章的人就被帶了過來。
李鴻章見到來人之後,他很驚訝,那小校說的沒錯,這熟人嘛,還真是熟人不假,但這位熟人大哥來,不見得有什麼好事。
“哎喲,恭親王,今兒個是什麼風將您給吹來了,這可真是令咱們這小廟蓬篳生輝呀,不知您今天大駕光臨,有何貴幹?”李鴻章平複了一下激蕩的心情,先是假裝大大地吃了一驚,然後是不陰不陽地客氣了一番,最後才言歸正轉,示意對方表明來意。他說這話的語氣拿捏的剛到好處,說出來的話也是不軟不硬,剛柔相濟,一句話,象那麼回事。
其實,一直以來,在李鴻章心裏麵,他都始終認為,恭親王是個深明大義的人,如果說,在大清朝裏,還有什麼人可以在關鍵的時候幫上他們湘軍,並且願意站出來為湘軍講話,那此人一定非恭親王莫屬,但是,事實卻證明,恭親王辜負了這份信任。被人背叛,特別是被所謂的朋友背叛,那是一種什麼心情,李鴻章這次算是親身體驗到了。
“少荃,你看你,你這是說什麼話,本王今天來,是有好消息要告訴你。”恭親王一點都不介意李鴻章的態度,滿臉掛著和煦的微笑,他看李鴻章的樣子,還真象是在看好久沒見的老朋友似的,而且看他的臉,看他的笑,老實說,還真親切。
“恭親王真是言重了,湘軍現在可經不起任何打擊了,再說了,這都什麼時候了,能有什麼喜事,這喜有從何來,照我看,我們現在是喪事要多過喜事。”李鴻章是一點也不客氣,繼續冷嘲熱諷。
“少荃,你好象火氣很大,這本王能理解,不要緊,本王不會介意的,先不說咱們這上下級之間的關係,退一萬步說,咱們也算是朋友吧,本王是真心實意地來向你報喜的。”看樣子,恭親王還真是不介意李鴻章的態度。
“朋友?我可擔當不起,朋友有這做的嗎?我們湘軍為大清朝廷出生入死,但我們最後得到了什麼呢,得到的是背叛。”李鴻章氣呼呼地道。
這恭親王也算是倒黴,他選擇這個時候來,那不正是撞槍口上了嗎,兩派人馬剛剛還在你死我活,現在卻來稱兄道弟,用李鴻章的話話說,那就是,沒門,想都別想。
“少荃,這事不是你想的那樣,大清朝至始至終都是相信湘軍的,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主要怪********,他太冒失了,不過,他也是一時不察,誤信了謠言,這才釀成大禍,他現在也很後悔,所以,本王這次來,一是為了向湘軍的將士們解說明白這其中的誤會,二是想借此機會表達我們心中的歉意,這次是我們不對,錯怪大家了。”恭親王語詞懇切,認錯態度無可挑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