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帳,你以為本王不敢殺你嗎?”隻聽啪的一聲,僧格林沁一拍台麵,麵露殺機,厲聲道.
羅澤南弓著身子,沉默以對.看來,他是準備硬抗到底了.
“你,來人…..”僧格林沁大怒,指著羅澤南,大喝一聲道.
“老僧,老僧,息怒,息怒,有話慢慢說.”坐在僧格林沁旁邊的恭親王見事情已鬧得不可開交,他知道再鬧下去,可能真收不了場了,所以,他扯了扯僧格林沁的官袍,輕聲道.
僧格林沁怒氣未消,用手指點了點羅澤南,又看了看湘軍的其他將領,冷哼一聲,然後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麵,看那樣,他是給羅澤南氣的不輕.
“老僧,消消氣,此乃非常時期,大家應該精誠團結,一致對外,不能人為地搞內部磨擦.”恭親王站起來,拍了拍僧格林沁的肩膀,又望了望下麵的眾將領道.
聽他這話,似在勸僧格林沁,又似在訓示下麵的眾將領.
“是.”眾將道.
王爺之命,說什麼都要聽一聽,至於聽不聽得進去,那另當別論.
“好了,本王講幾句.”恭親王正式出場了.
“恭聽王爺訓示.”眾將異口同聲地道.
“俗話說,國危思良將,現如今,我們大清朝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此正是諸位報效國家之時,希望大家都能以國事為重,以大局為重,暫時拋棄一已之私欲,齊心協力,助國家度過難關,國家定不會忘記你們,皇上也會感激你們,諸位,拜托了.”恭親王說完,對著眾人深深鞠了一躬.
眾人見恭親王行此大禮,連說不敢,並保證誓死報效國家,為皇上盡忠.
“那你們就說說,誰願意前往援救駐馬店啊?”恭親王不忘補充一句道.
“王爺,末將願往.”不知道是不是此番煽情之言起了作用,恭親王剛剛說完,便出來一個自告奮勇之人,願領兵前去.
“馮將軍,你可知道,你是這合肥城守,你的職責是守住合肥城,怎麼能隨便離開呢?”恭親王沒想到這下子出來請命的竟然是馮子材.
“啟稟王爺,此時正是國家用人之際,末將雖為城守,但非常之時不能以常理度之,況且,現如今合肥城已有重兵把守,少馮子材一人對大軍影響不大,所以,末將請命前往援救駐馬店.”馮子材並不拘泥於一般的規定.
馮子材的這一番話聽的眾人默默點頭.
恭親王心裏很清楚,這馮子材是將才,他去援救駐馬店是可以的,而且在僧格林沁與湘軍相持不下的情況下,馮子材的確也是一個最好的人選.
“老僧,你是三軍主帥,這事還是你來決定吧.”恭親王可不能喧賓奪主,況且,他吹吹水還可以,調兵遣將實非其所長,所以,他隻能將這包袱再扔回給僧格林沁.
僧格林沁想了想,覺得除此之外,也別無他法,也隻能同意.
出征的將領是定下了,但士卒又從哪裏調派呢,就算馮子材將其所屬的全部合肥守軍抽調出來,還是遠遠湊不足一支象樣的援軍.
最後實在不得已,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僧格林沁從神策軍抽調了一部份人馬,又通過協商,好不容易從湘軍中抽調了一些人馬,這才湊足了人手.並讓神策軍接管了原隸屬於馮子材的城防事宜.
他們這樣東扯西拉地搞來搞去,又耽擱不少時間,太平軍又趁機完成對駐馬店的合圍.
僧格林沁知道再不能拖下去了,他命令好不容易拚湊起來的馮家軍即刻出發,前去解駐馬店之圍.
在送走馮子材之後,僧格林沁長籲了一口氣,他也算是徹底明白了,湘軍並不是如他想象的那樣,已經完全聽命於他,它仍是橫在他喉嚨的一根刺,一日不拔,他將永無寧日.
既然除掉一個曾國藩還解決不了湘軍的問題,說不得,他也隻能下狠手,將整個湘軍連根拔起了,在這一刻,他下定了決心.
而此事,他不想同任何人講,就是恭親王,他也不能講.這老恭對大清朝那是沒得說,對皇上也是忠心耿耿,但老恭對曾國藩的湘軍卻一直很照顧,老恭始終認為大清朝一定要仰仗曾國藩的湘軍,才可保住江山社稷.
這也正是恭親王與僧格林沁看法不相同的地方,僧格林沁一直不同意恭親王的看法,他覺得湘軍與曾國藩就是大清的毒瘤,必須下狠手將其除去,這就是所謂的攘外必須先安內之理念,而且時間是越早越好,這也就是為什麼他一直與曾國藩不對眼,處處與曾國藩過不去,並且堅持請求鹹豐皇上將曾國藩幹掉的原因了.
說到底,不論是恭親王采取的懷柔之策,還是僧格林沁提倡的狠辣手段,這一切都是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為了大清的長治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