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四月,盛京郊外。
一輛馬車正緩緩的走著,馬車裏——
“我的好小姐,您都看一路了,放下歇歇眼睛吧!”
“春曉,你還不知道咱們小姐嘛?別瞎操心了。”
任憑春曉和夏至這兩個丫頭如何嘰嘰喳喳,靠在軟榻上看書的溫涼眼皮都不掀一下,還時不時翻一頁手中的書。
春曉和夏至看小姐絲毫不為所動,也悻悻然閉了嘴。
這時候溫涼才抬眼看了她們一眼“怎麼不說了?”說著又翻了一頁,眼睛落回書上,卻是接著道“外麵風景不錯,實在無聊坐外麵看風景去,要麼就忍忍閉住嘴,我們太陽落山前到。”
兩個丫頭對視一眼,春曉掀開簾子去了外頭,夏至則老老實實坐在溫涼旁邊,拿出小幾裏的茶壺給溫涼續上了茶。
不一會,外麵又傳來春曉的笑聲,夾雜著她調笑車夫小陳的聲音。
溫涼笑著搖了搖頭。
午後,靜雲山下。
主仆四人已經站在了山腳下。
“小姐,上山得一個時辰,您就聽我們的,坐轎子上去吧 ”
“是啊,小姐,您這細皮嫩肉的到時候走壞了可怎麼好?”
溫涼看她們一眼“不必,你們小姐這點路還是走得的。”然後轉頭吩咐小陳“把馬車裏的水壺拿下來。”
小半個時辰後,四人到了半山腰,視野極為開闊,不遠處一間客棧靜靜立在那。
客棧牌匾上書“緣來客棧”,客棧旁還有一株十分大的銀杏樹。
不愧是佛門聖地,果然這山上客棧起的名字也很有一種遺世獨立的味道。
四人進去歇腳。
要了一壺上好的龍井,溫涼坐在二樓雅間,看著遠處的雲海。
因著靜雲山地勢很高,於是在半山腰便可看到。
雲海正從遠處兩座山峰之間傾瀉而下,宛如瀑布一般壯觀,震撼人心。溫涼仿佛已經聞到了瀑布的水汽。
三人站在溫涼一步遠處,看著溫涼臉上又出現了那般似凝重又似追憶的神情。
卻沒有上去打擾,他們知道這是小姐心中的痛。
約莫一炷香後,溫涼起身:“走吧!”
主仆四人出了客棧,繼續往山上走,走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溫涼停了下來。
“你們聽,什麼聲音?”
三人麵麵相覷“小姐,我們沒聽到什麼聲音啊!”
溫涼讓他們等在這裏,自己則小心翼翼的朝聲源走過去。
三人想跟溫涼一起,被她喝住了,她對自己的武功有自信。
而且,剛剛的聲音是刀劍聲。
溫涼蹲在一個草叢附近,看見不遠處兩撥人正打的難舍難分。
其中一撥人身穿清一色的白衣服,另一撥人則全身黑,臉上都戴著麵具。
但很快黑衣服那些人就落了下風,溫涼發現他們始終都護著中間那個人,心中有了計較。
果然不一會黑衣人就全都倒下了,對方一個白衣人應該是領頭的,溫涼聽見他說“小心有人來,快撤!”
這聲音有點奇怪,看身量應該是個男人,但這聲音卻聽不出是男是女。
等他們走了一會,確定不會返回來,溫涼走到了那群黑衣人身邊蹲下來檢查,就在這時,手腕被旁邊一個黑衣人緊緊的攥住。
溫涼有點慌神,想把那隻手拂下去,誰知他握的很緊,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氣若遊絲的擠出一句“救我”之後昏了過去 。
溫涼知道自己不能摻和進來,兩撥人她都不知道是什麼人,貿然救了這人,說不定會惹來麻煩。
但或許,是身後的雲海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火燒雲,整個天空都被染成了紅色,像極了溫涼去接他的那天。
溫涼想,如果那天有人救他的話,他就不會離開她了吧!
溫涼閉了閉眼,遮住了眼睛裏的水光。最後還是叫來了小陳,就這樣救了一個身份不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