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又一波的人在保健室穿梭,終於贏得了難得的安靜。
此時正值午後,最溫柔的光悄悄地落在少女身上。
她一頭烏發如雲鋪散,熟睡時仍抹不掉眉宇間攏著的雲霧般的憂愁,眼角還有未幹的淚痕。
歐趴起身用帕子浸了熱水,一點點將她眼角的淚水拭去,又撫平了她的愁容。
她終於昏昏沉沉地熟睡過去,狹長的睫毛如同一把密密麻麻的小扇子,蓋下一片淡淡的陰影,白皙的小臉恬靜。
她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眼睛周圍有一層淺淺的烏青。
長身玉立的少年一隻手撐著腦袋,手背的淡青色血管清晰可見,修長又幹淨。
他偶爾低頭看向躺在床上的人,眸光溫柔,仿佛再也裝不下其他人。
“喵喵。”小貓的聲音軟軟糯糯,滾滾道:“歐趴,我來接替你,你去休息一會吧。”
歐趴隻是執拗地搖頭:“不用,還是讓我留在這裏吧。”
他的聲音極其沉定,除了有一點沙啞之外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小貓無奈地搖搖尾巴,走了。
歐趴抬眸看著辛夷,麵色沉靜如水,眼眸中再無任何情緒,幽暗難辨。
意羨走後一連兩天,歐趴都失神落魄地守著辛夷,他也說不清楚,隻是隱隱感覺到,她似乎並不想醒來。
而那邊,意羨已經返回了星辰族領地。
梨花落滿地,柳樹在風中搖曳,才下過雨,空氣還帶著一股潮濕的味道,還有一種似有似無的血腥味。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意羨看到了一張寬闊的熟悉麵容。
她周身壓迫感十足,眼皮褶子淺,側臉線條淩厲,她朝著意羨,露出一個堪稱是溫柔的笑容。
“又見麵了啊,把我的伴生塔羅牌還給我吧。”
意羨彎起嘴角,其實她性格並不算愛笑,大部分她這人都是冷冷淡淡的,特別是那雙眼睛,一貫都有種事不關己的通透冷靜。
“真是不湊巧,被我銷毀了。”
“……你怎麼敢。”樂婉眸色暗沉,周身的氣壓更低了。
她好不容易暫時拖延住辛夷,又想到有那個萌學園不斷給她使絆子,樂婉還特意想要先給他們找些麻煩。
隻是沒成想,那裏麵戒備森嚴,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如果不是她早先時候安插了眼線,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輕易進去。
樂婉有七百多年沒有回過星辰族,到了舊址卻發現荒無人煙,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星辰族已經不存在了。
可她的伴生塔羅牌還在星辰族。
於是樂婉聯絡以往在她手下做事的人,威逼利誘,竟然得知了星辰族的新址。
隻是她的伴生塔羅牌上有前任大長老留下的禁製,樂婉居然一時之間感應不到它的存在。
她在星辰族多停留了一段時間,等著辛夷他們回來,順便調養生息,以及確認歸屬的人是否真心,忙得不可開交。
沒想到,隻有意羨回來。
樂婉挑挑眉,聲音也冷了下來:“好,好好!”
意羨沒什麼情緒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不送,走好。”
“行啊,”樂婉冷冷道,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殺意,“不過我當然不能白跑一趟了,把你的性命留下。”
意羨眉梢冷峭:“這裏是星辰族的領地,我是星辰族現任大長老,在我的地盤想要動我,樂婉,可沒那麼容易。”
“容易不容易的我都做了!當年陵海那個死老頭都對我束手無策,你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也敢在我麵前大放厥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