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卻黑暗肆虐,靈氣稀疏,當真是物非人不是。
歐趴撐著下巴,百無聊賴道:“不過辛夷,話說回來,為什麼每次你見到暗黑神,都要帶上麵具啊?”
“不想讓暗黑神知道我的真實麵容。”
才經曆了一場大戰,眾人驚魂未定,一個個地靠著牆壁沒多會兒就睡著了。
半夢半醒之間,意羨卻感覺有道身影籠罩了她,“辛夷?”她含糊不清的說道。
“噓!”辛夷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好脾氣地笑了,“羨羨,我已經想好明天要怎麼讓你們離開了。”
“讓我們?什麼意思?!”意羨麵色一變,不安地舔了舔嘴唇。
辛夷歎息一聲,無奈地看著她:“你該不會真的認為,麵對我們的算計,樂婉還能再一次視若無睹吧?”
“那你就想用生命交換?”意羨哽咽。
“倒也不算,”辛夷將塔羅牌世界交給她,神色堅決:“這裏麵有辦法的,等我出去和你們相見。”
“這是……”意羨微微一怔,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神情漸漸凝重起來:“曆……”
辛夷沒讓她說下去,她朝著意羨俏皮地笑了:“羨羨,好困呀,想和你一起睡覺。”
意羨咽下未說完的話,隻是將塔羅牌中小阿爾卡納的寶劍交給辛夷。
滄耳劍是一把幽光流淌的長劍,長劍召出,直衝九霄,劍氣所指之處仿佛萬丈星河湧起。
辛夷微微一笑,沒再拒絕。
辛夷沒有睡著,盡管她的精神倦怠到下一刻就能昏死過去,可她的身體卻有種興奮激昂的感覺。
“怎麼,睡不著?”條頓慵懶地掀起一雙桃花眼,將一瓶飲料遞了過去,隨後一屁股坐在她身邊。
他身穿一身英倫大衣,斜斜地豎起領子,將他原本就極好的身形更是襯得肩寬腰窄。
四周光線昏暗迷離,條頓一頭銀灰色的頭發全往上麵梳去,露出了飽滿的額頭,清雋的麵容看起來慵懶又漫不經心。
辛夷打開易拉罐的拉環,正要喝上一口,卻被條頓用易拉罐撞了下。
他得瑟地揚了揚眉毛,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幹杯。”
辛夷頓了下,將手中的飲料舉了起來:“幹杯。”
條頓滿足地喝上一口,語出驚人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
涼風乍起,枯葉落了一地,氣溫一下子就降了下來。
條頓站了起來,抱了張羊絨毯子蓋在辛夷的身上,自他說完那句話後,交誼廳裏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辛夷忍不住道:“那太危險了……”
“我知道,”條頓垂眸擺弄著拉環,懶散地笑了笑,“可辛夷,我活得太久了。”
辛夷原本還想說“等到明天封印暗黑神,一切都會變好的”,條頓卻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偏頭看著她:
“我這一生踽踽獨行,隻結識了費司特一個好兄弟。可他也離世了,辛夷,即便我可以離開這裏,也再也過不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常年保持的警戒心猛然放下去,條頓就像是被扔至深海的浮木,不知道下一刻海水會將自己衝向什麼方向。
他這一生和暗黑神不死不休,親人、友人相繼離世,留他獨活,實在是太無趣了。
辛夷無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易拉罐。
這一幕落入條頓的眼中,男人懶散的嗓音摻了些沙啞,他輕聲說:“拜托你啦,星主大人。”
辛夷抬頭,看著條頓的眼睛,在其中讀出了誠摯的期許。
她抿緊了唇,遮蓋住眸中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