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藥丸睡了一覺醒來,媚薑一時有些愣怔。
窗外天色已經暗了。
艙內隻她一人,她撐著榻慢慢起身,倒是覺得頭暈之症好了許多。
“冬……”剛想啟唇叫人,冬茗便捧著一盅羹湯進來了。
看到媚薑醒了,冬茗有些驚喜道:“姑娘終於醒了,可好些了?奴婢剛熬了蓮子百合粥,姑娘可要用一些?”
媚薑有氣無力點了點頭,她確實覺得腹中饑餓,還有點反胃。
“我睡了多久了?”
“足足有四個時辰了!奴婢正擔心呢。”冬茗小心將湯盅擺在案前,見媚薑扶著床榻站起來,忙走過去攙住她,緩步往案前走。
“爺呢?”
“爺在下麵用膳呢,方才特意叫奴婢端吃食上來看姑娘醒了沒有。”
冬茗扶著媚薑小心坐下,又在她腰後塞了個軟枕。媚薑拿起湯匙輕舀了一勺,聞到清淡的蓮香,遞到唇邊嚐了一口,味道很是清甜,想不到這丫頭熬粥手藝還不錯。
“船上什麼都好,就是沒甚麼新鮮菜樣。幸好蓮子百合紅棗這類幹貨嬤嬤給姑娘備了許多,姑娘先將就用些。”
“嗯。”
媚薑喝了幾口粥,覺得胃中的不適稍稍壓住了些,江麵上的晚風順著半開的窗欞吹進殿內,倒是沒了夏日的暑氣。
媚薑深深呼出胸間一口氣,感覺頭腦都清醒了些。
艙外廊上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裴景行便看見倚窗而坐的媚薑。
“醒了?”
他大步走來,碰了碰媚薑的額,她的臉被晚風吹得有點涼。
裴景行擰起眉冷聲道:“怎麼伺候的?就讓姑娘坐在這吹風?”
冬茗被他眉眼間的厲色嚇得低頭連連認罪。
媚薑抓住男人的手,捂在自己臉側,蹭了蹭:“爺別怪她,屋裏悶,這兒涼快呢。”
邊說邊使了眼色讓冬茗退下。
轉頭又靠在裴景腰間,朝他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好好休息一番,她又恢複了往日的嬌柔清媚,一雙桃花眼裏含著春水,波光瑩瑩,應是極美。
裴景行被她看得沒脾氣。
恨恨捏了捏她的臉頰,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呀,奴才都被你慣得不成樣子。”
媚薑抬起雙臂一把抱住裴景行的腰,纏著他:“裴郎怪妾不中用了?”又癟了癟嘴,像是受了委屈,“妾原來也是婢女,實在狠不下心……”
裴景行看她一臉要掉小珍珠的模樣,有點惱自己為何要提起這茬。她身邊自有他派人幫她照料著,不用費神,何苦讓她想起從前受苦的經曆。
“好了,孤寶貝你還來不及。”輕擰了擰她的鼻尖:“就屬你最嬌氣。”
媚薑眼尾微挑,有些嬌嗔地帶著旖旎勾人的秋波橫了他一眼,拉著裴景行在一旁坐下,“爺就會哄妾。”
裴景行低低笑了,將下頜擱在她頸間,說話間唇淺淺擦過衣襟,聲音有些悶悶的。
“頭還暈嗎?可還有不適?”
“好多了。隻是胃還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