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裏傳來一陣陣嘩啦啦的水聲,尹心晴麵無表情地躺在**--上,睜著空洞的眼睛盯著天花板。
每次他在她這裏過夜,她都像死過了一般。
忍受得住的是他在她身體上的占有和淩辱,忍受不住的是他在她心靈上留下的傷痕。
就像他剛剛洗澡前說得那句,“我真的很不願意身體上沾了你的氣味。
可是她滿身都是他的氣味。
那麼動人,那麼讓人迷戀。
恍惚中,她似乎又看到那一年,嬌小可愛的她站在梧桐樹下,看著那些被撕碎的課本默默地流著淚。
毒辣的陽光照得她有些眩暈,忽然之間,她被罩在一片陰影下,抬眸,少年白色的衣衫和清俊的臉龐像極了夏日裏的涼風,直直地吹進了她的心房。
那是她和他的初遇。
那一年,她是懵懂的少女,他是純白的少年。
本該是一場美好的相遇……
她歎息,如果一切,都停留在十二歲那年的初遇,該有多好……
那個時候的尹心晴,怎麼會想到,自己最後和靳寒煙成為這樣的名義夫妻。
她像死屍一樣躺在**--上,連動都不動一下。
靳寒煙打開浴--室的門,看到的就是尹心晴這樣一幅不人不鬼的樣子。
酒已經完全醒了,他皺了皺眉,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在一旁的**頭櫃裏翻著什麼。
心晴歎了口氣,聲音飄忽不定,“左邊下麵第二格。”
靳寒煙皺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打開左邊下麵的第二個格子,果然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他把白色的藥盒往心晴身上一扔,藥盒的棱角劃破了她胳膊上白--嫩的肌膚。
瞥了一眼她手臂上的紅痕,靳寒煙並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表情,而是冷漠地去給她倒了一杯水,“吃掉!”
心晴緩緩坐起來,拿著那個小小的白色盒子,看著上麵的“24小時緊急避--孕”的字樣,冷笑一聲接過他手裏的水杯,“其實你用不著每次都伺候得這麼周到。”
完全譏諷性的語言,卻沒有激怒靳寒煙,他隻是輕輕滴皺了皺眉,“對於一個可以為了所謂愛情殺了自己姐姐的女人,我要怎麼相信她不會偷偷懷上孩子讓後繼續威脅我?”
“更何況……”他緩緩靠近她,帶著絲絲危險的氣息,“你這種女人,根本不配懷上我靳寒煙的孩子……”
心晴苦笑著將藥放到嘴裏,端起水杯一飲而盡。
許是喝得有點太急了,竟然嗆到了水。
“咳咳……”她不停地拍著胸脯,臉漲得通紅。
靳寒煙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做了虧心事的人,在這一天是不會安穩的。”
話音剛落,心晴剛想說什麼,卻不見了靳寒煙的蹤影。
“砰——”地一聲,隨著門板被狠狠摔上,心晴狼狽地躺在**--上,默默地歎息。
轟隆隆的雷聲中傳來他摔上車門的一聲悶響。
她知道,他離開了。
他就是這樣,每次在她這裏羞辱她之後連多一分鍾都不肯停留。
在他的理由是,他不願意和自己痛恨的仇人在一起多待一秒鍾!
每次他這樣惡狠狠地說完之後心晴都會惆悵一陣。
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在兩年前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告訴她,你必須嫁給我。
那個時候心晴愣愣地站在那裏,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用冰冷的刀刃威脅她嫁給他,不知不覺,兩行熱淚就劃過眼眶。
那是尹心晴第一次為靳寒煙掉下眼淚。
隻因為,他娶她,並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報複。
是的,報複。
是她在他訂婚的時候當著他未婚妻的麵告訴他她喜歡他,是她在他新婚的前一晚拿著他未婚妻的死亡證明敲開他的房門告訴他,不要妄想和尹天沫結婚了。
所以,他的報複,師出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