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朱儀賓法場就駙馬賢公主金殿索駙馬(2 / 3)

“好!一言為定!”朱懷中說完,轉身走出了飛雪閣,碧桃忙在前邊引路,將他送出了大門口。

夢嬋坐在飛雪閣內,還在思想方才的事情,就看見碧草進來,低聲說道:“蕭姑娘,公主有請!”

隨碧草來到乘風殿,公主正半臥在床上,依然淚流不止。見夢嬋進來,就在床上欠了欠身道:“讓妹妹看笑話了!”

夢嬋安慰道:“這怎麼能是笑話呢?從來姻緣由天定,公主和朱儀賓,不過是無緣而已!”

公主憂心道:“方才藍公子說,由他去救駙馬,不知是真是假,又不知他要怎生救法?”

夢嬋道:“儀賓為人,是極好的。在燕府時也曾與先夫交厚,他既應下了這事,料不食言!隻是如何救法,公主還是不問的好,你也無力相助,知道了,也不過是多添擔憂!等事了了,自然告訴於你!”

公主點點頭,又說:“不料妹妹此時能來,沒叫宮女們收拾惜月樓。如今這般時辰了,再收拾也來不及了。妹妹若是不嫌棄,我這偏殿之中,還有個碧紗閣,原是我午間休憩用的,倒還潔淨,妹妹在那邊將就一夜可好?”

夢嬋望望窗外,笑道:“也不過再二個時辰,天就亮了,睡哪裏還不是一樣!”

公主聽了,忙叫碧桃去服侍夢嬋,在碧紗閣內安歇。

夢嬋隨碧桃來到碧紗閣,看她將被褥鋪好,又伺候自己卸妝淨麵,寬衣解帶,坐在床上,便叫她出去。

碧桃不解地說:“公主讓奴婢來伺候姑娘,奴婢如何敢出去呢?若是姑娘半夜有差遣,叫不到人怎麼辦?”

夢嬋淡淡一笑:“那你如今不怕我了?”

碧桃紅了臉,低下頭去:“姑娘若救回駙馬,就是奴婢的大恩人,怎麼能怕你呢?”

夢嬋解嘲地笑笑,也不理她,躺下睡了。

為了不讓人起疑,夢嬋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才出了公主府,前往白雲庵中。她雖然打算讓羅文鳴暫避白雲庵,但知道這也不是長久之計。一天二天還好說話,三天以後,隻怕就住不下去了。可如今羅文鳴又有何處可去呢?

回家鄉,當然是不可能的,其他地方,雖然現在名義上還是歸屬朝廷的,但燕王登基以後就難說了,若是遇到好人,將他趕出去,還是幸運的;若是遇到小人,竟將他獻給了燕王,豈不是枉費了救他的心意。若是竟由他如皇帝一般飄零江湖,公主而今有三個月的身孕,又要怎麼辦呢?

還有,朱懷忠救出羅文鳴,燕王最多兩個時辰,就可以知道消息了;猜到自己這裏,大概最多也不會超過三天時間,自己又該怎麼去阻止燕王前來搜索呢?

夢嬋秀眉緊鎖,,在庵中思想了二天,還是沒有頭緒,隻得安慰自己,如今且先走一步看一步了,或者天可憐見,竟有機緣湊巧,尋找機會逃出京城也未可知呢!

於是第三天,她結束停當,就下了山,在東城門外等候朱懷忠。午時三刻,就聽見炮聲響起,夢嬋的心頓時揪了起來。聚寶門在南麵,從那裏到東城門,騎馬的話,最多不會超過一盞茶的工夫。夢嬋心神不定盯著城門內,隻覺得時間仿佛在瞬間凝固了。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突然響起,夢嬋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韁繩。倘若朱懷忠劫法場成功,那就應該是他們來了;如果他竟失手,那麼來人就很有可能是來抓自己的錦衣衛了!夢嬋怎麼能不緊張。

隻有一匹馬的蹄聲,夢嬋的嘴角慢慢地展開了微笑。果然,城門口出現了朱懷忠的身影,馬背上還有一個渾身血跡的白衣男子,應該是羅文鳴了。

夢嬋輕輕將雪兒韁繩一勒,雪兒一聲清越的嘶叫,然後就朝前馳去。朱懷忠自然看見了她,忙跟了上來。山腳下,書勤和歸鶴早就依著夢嬋的主意等在了那裏,一見朱懷忠,忙從他馬上扶下羅文鳴,由書勤背在肩上,就朝庵中跑去。

朱懷忠急急地對夢嬋說:“駙馬受了刑,請小郡主小心療傷!我如今要先回去了,不然讓皇上知道了是我劫的法場,就糟了,說不定還要牽累公主和小郡主!”

夢嬋道:“正是,儀賓快些回去罷!如今城內一定是滿大街都在抓劫法場的人,儀賓正好混跡其中,才不易被人發現!晚了怕有麻煩!”

朱懷忠於是略一拱手,上馬朝城內急馳。

等夢嬋回到白雲庵,春娘正淚流滿麵,在為兄長清洗傷口。夢嫻雖然在旁邊幫忙,卻是觀望時多於動手時,還是周姨娘老練,沉著地指揮著書勤和歸鶴兩人拭身、上藥、包紮、熬藥等諸事。

夢嬋見他們一堆人都圍在那裏,自己也插不上手。何況有春娘在,也不需要自己插手,因此依舊走出庵外,思索怎麼能在三天之內將羅文鳴送走,又送到哪裏去,怎麼能讓燕王相信羅文鳴不是自己救的,輕輕將此事遮掩過去。

一直到晚上,夢嬋還是想不出辦法來。羅文鳴的傷勢倒不是很要緊了,夢嬋聽了歸鶴的回話,因為自己心中煩瑣,就不過去看他了,坐在禪房中依然冥思苦想。

夜色中的白雲庵,靜悄悄的,隻有佛前的長明燈,跳躍著永不熄滅的光明,點綴了這層層的黑暗。

快三更時,庵門突然被人敲響。孤身靜坐的夢嬋最先聽到聲音,她嚇了一跳。馬上就站起來凝神細聽。敲門聲並不急促,而且還很有規律,敲兩下,停一會兒。夢嬋思索了一下,朝庵門走去。歸鶴已在門口,卻遲疑地不敢開門。

夢嬋朝他擺擺手,示意他先進去,然後自己就打開了庵門。門口卻是兩個夢嬋做夢也想不到的人,貞信夫人和紅竺。

“娘親!”夢嬋驚呼一聲,要知道雲南離京城十萬八千裏的,如何能在這短短的十數天內來回。難道是她們半路出了事,重又逃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