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揚剛剛醒來,就感覺四肢酸疼,全身無力,連眼睛都睜不開,隻朦朧的聽見:“子淩啊,你都昏迷了三天,聽郎中說你中了魔障,活不了幾天,太公沒有銀子給你看病,以後到了下麵,怎麼和你爹娘交代啊!”
周揚動都不能動,嘴巴也開不了,隻是慢慢地聽著那老人訴說。才漸漸知道,老人是這副軀體的宗族太公,自從這名叫周子淩的父母死後,就一直照顧著他到現在。前幾天周子淩忽然暈倒,就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昏迷不醒,請了鎮上的傅郎中醫治,也不見得好。
周揚開始慢慢的適應著這副軀體,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才能輕微地動動手指,眼睛也能迷迷糊糊的看見了周老太公,這老人大約五,六十歲的樣子,兩鬢白發蒼蒼,灰黑的臉上布滿了皺紋,幹裂的嘴唇下麵留著灰白雜亂的胡子,穿著一件破舊打著許多補丁,幾年沒洗似的青灰色長袍。
周老太公也發現了周子淩睜開了眼睛,幹瘦粗糙的繭手激動地握著周子淩的漸有血色的大手道:“子淩啊,你終於醒了!上蒼沒有讓周家的香火斷了,祖宗保佑,菩薩保佑啊!”
“水.水.我要水。”周揚終於能張嘴說話了,由於身體長時間沒有運動了,身體機能也慢慢退化了,所以開始說話也口齒不清。
“哦,哦,你要喝水,我馬上給你去拿。”周老太公急忙走到離床三尺遠的小木桌旁,拿了個杯子倒上點茶水,走回到床前扶起周揚給他喝水。
喝完了兩杯水後,休息了一會兒,周揚總算覺得能好好的說話了,於是便問道:“太公,這是哪裏啊?”總算還陽了,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年代,不是明初的話真是前途迷茫啊。該死的陸判官,黑無常,他媽的竟然害我!
周揚哪裏知道在罵他們的同時,在地府辦公的陸判官和黑無常同時打了個噴嚏,異口同聲罵道:“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在咒我了。”
聽到這話周太公被嚇了一跳,以為周子淩的病還沒有好或是中了魔障得了失心瘋?就問道:“子淩,你怎麼了?是不是病還沒有好全,我現在去鎮上請傅郎中再給你治治。”說完老太公馬上起身向問口走去。
“不是的,太公。我好像失憶了,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周揚急忙向周太公叫道,心裏也是鬱悶,總不能說我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吧,不然你真的把我當神經病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子淩啊,那你好好調養,別再嚇太公了,我們周家隻剩你一根獨苗,你再有什麼事,我怎麼和你已去的父母,和列祖列宗交代啊,總不能讓我們周家滅族了。”老太公走到周揚麵前,十分感慨的說道。
“太公你放心,我沒事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周揚聽到周太公的話,很感動的說道。雖然你說的周子淩靈魂已經死了,但我繼承了他的身體,我就不再是周揚,那我就是新的周子淩,哎,給這垂暮之年的老人一個安慰吧。
周老太公聽到周子淩的話也沒有好嘮叨了,隻要我們周家不要在我這一代斷子絕孫罷了。
這時周子淩正在打量著自己所住的黃泥房子。隻有一張木板床,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盞煤油燈,一個很舊的砂壺和兩個茶杯,桌子下麵放著兩條脫了漆老舊的木凳,不遠處還有一個土灶,灶上放著幾隻大碗,灶旁堆著為數不多的柴火。這間黃泥屋看起來也有些年了,幾處都有了黃泥土掉落,出現了裂痕。
天哪!這就是我回明的處境,和那些穿越者們也差得太遠了吧。他們重生到古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錦衣玉食,妻妾如雲,這待遇相差也太大了吧。陸判官,黑無常你們倆是王八蛋,我要上訴!送我回去啊!周子淩心裏惡狠狠地鄙視著他們,自己心裏那個心理叫屈。
周老太公看到周子淩又開始呆了,以為他的病又犯了,連聲叫:“子淩,子淩,你又怎麼了?”
周子淩回過神來,算了,反正已經活了,雖然不能和前世相比,但是總要活下去嘛。再說回到地府黑無常他指不定還要報複我呢。想完這些,他就向周老太公問道:“太公,你就和我說說我以前的事吧。恩,把當世的朝廷先說說吧,太公。”
“好吧,這樣也好。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就和你講講當今的朝廷和你以前的事吧。”周太公聽到周子淩問他這些,也難怪他失憶了,和他講些也許能喚醒他的記憶,哎!真是族門不幸啊。就剩一根獨苗了,怎麼也得保全啊。然而老太公哪裏知道此子淩已經非彼子淩了。
聽著周太公的講訴,周子淩知道了現在是大明洪武二十八年六月初四,還好這輪回鏡總算沒有把我送到其他朝代,不然自己想幹點啥沒有曆史的輔佐,怎麼能辦成呢。那已死的周子淩從小和周太公生活在這蓮花鄉已經十八年了。其實幾年前他家在小鎮也算是富裕之家,他的父母是開客棧為生,做了幾十年了多少也有積蓄。就在幾年前一次到寧波去購買一批海貨,回來的途中就遭倭寇搶劫,雙雙被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