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不遠處的空鳴山山腰,那塊本就搖搖欲墜的巨石轟然落地,一瞬間忻茗腳下的大地都有些震顫。
“!!!”忻茗微微直起身,手裏的藥草都嚇得掉了幾根,趕忙往聲源處探,那個高大的黑衣男子也落下來了!
好機會啊!
忻茗往四處環顧了一圈,確保自己被發現的概率極小,肩背微彎,腳步飛快地摸了過去。
那個被他盯了許久的,一直在和人打群架的暴躁男子,此刻正緊皺眉頭仰躺在落石之間,周身幾塊小石子上已然落上了他的血,黑色的衣袍血跡不明顯,隻是有些斑斑的深黑印跡。
他先停下腳步觀察了一會兒,地上躺著的人比遠遠看著的時候顯得更加高大,周遭的戾氣隨著他緊擰的英眉散發開來,他閉著眼,卻已經能讓人害怕與他對視。
忻茗心一橫,滿麵堆笑輕手輕腳走了過去,先是試圖湊近他受傷的手臂,那人好像真的很疼,沒發現自己已經靠了過來。
忻茗穩了穩心神,視死如歸般抱起那個手臂三下五除二上了藥粉,最終又往嘴邊湊了湊舔了口傷處的血,然後覺得終於完成了這項工程,心底暗暗舒了口氣,將這條手臂放下,準備找別的傷口。
楚禦從山腰上摔下來,身上的傷無可避免,但對於他來說倒也無可厚非,隻是周身密密麻麻的痛意讓他煩躁,方才與那群人對打時沒刻意壓製暴戾,這會兒竟有些收不住,調動了全部的心神去壓製,卻被手臂上一個濕軟的觸感分了心。
楚禦微微睜開眼,看見自己的另一個手臂被一個皮膚白的晃眼的小子拎著,隱隱還有往上啃的趨勢。
楚禦動了動手臂,想讓這個小孩兒走遠點,畢竟他不知道是否能控製住這次的暴戾發作,可他剛一動,那個毛茸茸的腦袋就飛快往下一伏,奇怪的濕意又從手臂處傳來,他身體微僵,隨即覺得一股溫熱的氣流從手臂處往遊走,很微弱,帶著絲絲的癢意,竟能稍稍安撫那些躁動的神經。
他還在懷疑這是什麼樣的麻藥,是不是帶著毒。那個白皮膚的小子就已經扔下了他的胳膊,連退幾步滿麵堆笑地看著他,要多心虛有多心虛。
“嘻嘻,你好些了嗎?我在附近撿藥草,聽見動靜就跑過來看看,發現你受傷就給你上了些藥。”忻茗看他一臉懷疑地看著自己,想起來長老說,自己保持微笑好聲好氣說話就十有八九能迷惑到對方。
“什麼藥?”楚禦看著他唇角邊的血漬,心裏冷笑,什麼樣的靈藥要用嘴塗,不知是哪個蠢貨家族派來的楞頭小子,連裝樣子都生疏就敢來偷他的龍血。
“呃,是靈藥,名字記不得了,總之很有用的,是吧。”忻茗想,這人怎麼還是狠狠的樣子,真的這樣暴躁?隨即又想到舔他兩口血的時候體內藥床的反應,不禁笑容更綻放了些。
楚禦運了運氣,發現那藥好像確實沒什麼毒性,但又並不太想相信麵前這個近乎真的是小孩兒的人,一時有些糾結,隻淡淡的“嗯”了一聲。
忻茗將他這句“嗯”在心裏翻來覆去嚼了好幾遍,覺得這就是在默許自己為他療傷,還誇自己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