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清,你今年多大?”蒯澤蘭疑惑比劃了一下她倆的身高,她現年十七,可這個看著溫和端正比自己矮的姑娘。
溫遙清坦誠道:“尚未及笄,現年將要十五。”她扶了扶跟她晃了一天的男子發髻,手指不經意碰到蒯澤蘭的指尖,有些老繭。
蒯澤蘭想起今早那個成熟穩重的矯健樣,根本就不像未及笄的姑娘家。她叫下一個路過的丫鬟,去她院子讓人準備好熱湯和一套新的女子用的衣裳。
“對了,遙清。你在哪住?生辰什麼時候?說不定我能來得及做一份生辰禮送去給你。”蒯澤蘭對這個比自己小的姑娘很是有好感,況且人家還幫了自己,定是要好好謝謝人家!
“不必了,二小姐。”溫遙清謙和拒絕蒯澤蘭的好意,“說不準那時過不了生辰反而耽誤小姐的心意。”
蒯澤蘭不滿取下溫遙清搖搖欲墜的桃木發簪,揉了揉少女柔軟的腦袋,很認真說:“你是父親的學生,這麼叫我反倒生疏了。你可以叫我澤蘭姐,況且這份禮不僅僅是贈你的生辰禮,也是為今日之事的道謝,我更想你能這份小小的謝禮。”
曾和老師習字的時候,她隻見過蒯家未來的家主——蒯佩蘭。蒯佩蘭是一個非常大氣和文雅博學的君子,偶爾聽她說起這位二小姐,是個大大咧咧卻很細致溫和,愛看人雕木頭的好姑娘。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溫遙清知道自己是拒絕不了,便安心收下。
“所以你到底住在哪邊?”
“上京,過幾日便要啟程去上京。屆時,老師可能也會去往上京。”溫遙清想起幾月後的三國朝會,怕是各大世家家主都會前去上京。
距上一次的朝會還是在明懿帝在世時,後是墨逾白登基後過了幾年,與北穹一戰。這次的朝會,過了一場戰役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這些個世家家主既是為了利益,也是為了自己的國家。前去上京探探風險,是否會影響自身。畢竟,若是旁國侵略,第一個遭殃的還是他們這些中原的名門世家。
“唉,是阿清呀。怎麼這麼晚來呀?”風韻猶存的美婦人身後跟著好幾個丫鬟婆子,疑惑看著溫遙清。
溫遙清聽見熟悉的聲音看去,便躬身做揖道:“見過師母,不知近年來可還好?”
蒯家主母舒驊和善拉過溫遙清的手,心疼拉著溫遙清轉悠看,道:“好,自然是好。不過你這幾年瘦了很多,瞧著雖然高了不少,是不是過得很辛苦?跟師母說,師母拿自己的體己錢補貼你。”
“師母,阿清這幾年過得不錯,您放心。”溫遙清微哂,老師師母待她如親生,若是可以,真真不想讓他們傷心。
舒驊柔夷握著溫遙清的手,淩亂的腦袋和粗糙的男裝,故作氣惱拍了一把溫遙清的手,道:“哪有!你看看你,亂七八糟的打扮。你老師是不是隻顧給你吃食?這糟老頭子,明日就叫他的月銀減半!來,跟師娘來,師娘那有好多適合你的布料首飾,好好給你收拾收拾。既不像個姑娘,也不像個讀書人。”
“娘。”蒯澤蘭一把攬著溫遙清,“先讓人家好好休息,遙清可是今日才來長津。咱們得讓人家養足了精神,再說此事。”
“說得也是。”舒驊也瞧出溫遙清臉色不是很好,趕緊讓蒯澤蘭帶去休息。
蒯澤蘭很好奇這個年紀就在外麵漂泊,道:“遙清,你這般小,怎麼一人在外走?”
“此話何意?”她不是個會說自己過往的人,也少有人知她,能知道這些的也就老師。
“我爹說的,說你年幼時,就隨你的師父到處遊曆。後來說你有了功名,又欲要舍棄,一人離去上京。遙清你一人不孤獨嗎?”
溫遙清看蒯澤蘭臉上的擔憂,噗嗤一笑,隨即才道:“當官的身邊肯定有人跟著,說不上孤獨。一路上風景無數,看也看不過來,若有機會澤蘭姐也可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