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半夜兩點的時候，朦朧的燈光下，江墨的眼皮耷拉，有些累，體力撐不住，嗬欠不斷。他不斷地靠到鍾曄的肩膀上，鍾曄的語調越來越柔和，聲音越來越小……
鍾曄把江墨抱起，平常那麼抗拒，睡顏又可愛純真，他禁不住地彎彎嘴角。
鍾曄把江墨抱到他房間的床上，忽然門被踢開，江墨也被驚醒了，是他的兩個哥哥進來了。
那張床，睡四個人不夠的。
“我睡沙發。”江墨努力睜著眼睛，他打算獨占沙發。
鍾曄把人按到床上，指著不速之客說：“讓他們睡沙發。”
臥室的兩米的沙發夠睡兩人。
江聞挑眉，輕哼了一聲，江肅沉默。
兩人不客氣地坐到沙發上了，是打算坐一個晚上嗎？江墨腦袋快轉不過來彎，試圖跟鍾曄商量：“要不擠一擠？”
他想：在鍾曄這裏受氣的哥哥們，會不會回去報複他？
“……”鍾曄同情低頭的江墨，這明顯是害怕？他握了握江墨的手，微笑說：“安心休息。”
前半夜，他們是四個人睡的，後半夜江墨睡迷糊，好像聽到吵架聲，他一摸床，冷冷的，床上隻有他睡著。
臥室的門開著，聲音從門外傳來，臥室裏還飄著煙味，一定是鍾曄抽煙了。
他緩緩起身，向光亮處走。
“江墨真是幽默。我們都是——他的親人。江肅，你說是不是？”
“閉嘴。”江肅不耐煩地喝酒。
江墨繼續偷聽下去。
“你們兩個從小就欺負他，我跟你們不同。我會勝出。”鍾曄自信地說。“你們給他造成了心理陰影。他甚至還擔心你們把江家搶過去。他更喜歡我一些。”
江墨是更喜歡鍾曄一些，比兩個哥哥鍾曄更像哥哥。
“你難道敢動他？”江聞輕蔑的一笑。“前陣子在海邊回來不是好過一陣子嗎？不是分手了嗎？”
“他現在討厭你們。我們已經和好了。”鍾曄抽了一口煙，他心口猛然一痛，但這種傷是不外露的。
不久後。江墨回到床上，他耳朵邊聽到腳步聲。
“夜貓子，都聽到了嗎？半夜醒來，又來裝睡。你膽小成這樣，不來評判一下到底你最喜歡誰？”江肅笑笑，他給江墨蓋上被子。
江墨踢了被子，算是出氣。
“你們不睡覺，談什麼？”江墨問完後，望著鍾曄，他們出門後似乎運動了一下，外套不怎麼整齊。也許隻有鍾曄會告訴他實情。
“長發不習慣，我爬你床上睡了會，睡不著，你睡姿不好。”江聞嫌棄江墨似的，皺眉。江墨臉一紅，確實，記得睡前他是豎著睡，但醒來是橫著的。他岔開話題問，“天快亮了嗎？”
大家都白了江墨一眼。
“談一談對你負責的事。”鍾曄認真地問答江墨的前一個問題，把煙掐滅在煙灰缸。
什麼叫對他負責？江墨不以為然。
江墨滾了到床的一邊，拍著一邊說：“負責？怎麼聽起來那麼耳熟……你們都把我當小孩了嗎？”
鍾曄皺眉，他更正道：“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
“睡覺吧。睡覺不足讓人發瘋的。”
“你在這個房間，沒發現什麼嗎？”江聞冷笑了一聲，江聞像瘋了，讓竟然湊過來，江墨呼吸著他的氣息，氣息有些亂。
發現什麼？
啪，床頭燈開了，江墨一刹那看到江肅眼裏的暴風雨般的陰霾。
這個瘋子，他盡量離得遠一點，一翻身，滾到床下，摔了一身疼。江聞朝江墨伸手，而皺眉的人沒把手伸過去，明顯生氣地別過臉。
這個屋裏打架他不是對手。
“江墨，你不要惹江聞。”江肅竟然還幫著江聞，像是警告一般，又丟下三個字：小心點。
江墨咬著牙，一時間，不想跟他們待在一起。
他朝鍾曄喊了一聲：鍾曄。
鍾曄歎了一口氣。鍾曄心疼地一把抱人上床，問：“疼不疼？”
嗯了一聲。
“好了，睡覺。”江肅把燈一關。
在黑暗中，江墨悄悄地對鍾曄說：“他們是瘋子，你不要跟他們在一起。”
“我知道。”
“……”江墨把頭埋在鍾曄的懷裏，求安慰，想起小時候的他，那時候總是把他當做重要的朋友，走哪兒也牽著手，他有些傷感地問：“就人妖而言，是不是我最美？”
“你美。”江墨知道他是安慰我，但是滿心歡喜。
那晚，江墨做了一個夢，鍾曄跟那個人妖結婚了。他醒來流了一滴淚，鍾曄憂愁問：“做了什麼夢？”
“你跟別人結婚了。”
“……”鍾曄一半歡喜一半憂愁，歡喜的是江墨因此而傷心，憂愁的是江墨以為他眼裏還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