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在這就得分開了。”白一說，“改日歡迎郎君來店裏吃飯，免費。”
商雲旗輕笑：“好說。我還要在這裏待幾日。有事可盡管來找我。”
倒還真有，白一說：“確實有生意想和郎君談一談。”
“哦？白掌櫃想談什麼生意？”
白一實話實說：“我現在也不知道，得看你的商隊都有些什麼貨物了。”想了想，“左右和食物香料有關。”
“好說，那等白掌櫃重新開業，我便去店裏找你。”
“麻煩你親自走一趟了。”白一沒拒絕。縣城太小，這種年代她一個單身女子，被看見和陌生男人見麵，流言蜚語得影響了生意。
“哪兒的話，我也想多與白掌櫃聊一聊。”
寒暄過後，兩人各回各家。
白一回的是莫連那裏。
一推開門，院子裏擠滿了人。
一個鄰居先看到了白一：“哎哎，白一回來了。”
“回來了？縣令找你去幹啥呀？”
“那個俊俏的郎君不在？”
“好像是沒來。”
……
白一回答了幾句，和鄰居們打過招呼，拉著江聿進屋裏找莫連問道，“怎麼來了這麼多人啊？”
“來看戲的，順道打聽要不要辦白事。扣子沒別的親人了，到時候安葬他娘……”莫連說著，看了白一一眼。
“這樣啊。”白一聽懂了她的意思，左右都到這兒了，不差操辦後事這一步，“等縣衙通知我去收斂屍骨回來，就找陰陽辦吧。扣子在哪兒？”
“在西屋裏，和石頭他們一塊。”
“那我去看看。”白一感歎，“那孩子也是倒黴，攤上那麼個爹。”
莫連也惋惜道：“是啊。不過好在……”
“好在罪有應得，不會出來礙眼了。”白一接了一句，在江聿後麵出去。
東屋一群小孩都在炕上。扣子那個鄰居嬸子坐在炕沿上，拉著扣子的手安撫著。扣子低頭默默流眼淚。
白一開門後，小孩們齊刷刷看了過來。扣子也淚眼朦朧的抬頭。
瞧他哭得鼻子眼睛通紅，白一趕忙過去安慰：“沒事了。都過去了，以後你就跟著姐姐過。還有你們，銀子，石頭，小貓，江聿，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
石頭大聲說：“對！一家人！扣子我當你哥哥！以後罩你！”
“我也是。”小貓細聲細氣舉手。
石頭又說：“現在我們一樣都沒爹沒娘了，但是有老大還有老大姐姐。”
白一汗顏，哪有這麼安慰人的。
“哇——”扣子大哭出聲，撲進了白一懷裏。
“啊……”石頭茫然。
銀子憤憤敲了他的頭一下。
鄰居嬸子歎口氣，“讓孩子哭吧，哭出來就好了。當年，我要是多注意雲娘就好了……”
白一請拍著扣子的後背：“這也不怪您，是那誰不當人。害了雲娘也害了扣子。”
“唉……”鄰居嬸子搖頭，“我出去替你招呼招呼那些鄰居吧。”
“麻煩了。”
屋裏安靜下來，隻有扣子的哭聲。幾個孩子不多時，也聽的紅了眼睛。一個個不顧天熱擠在白一身邊。
“我也想我娘……”
“嗚，我也……”
白一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們在現代還好嗎？
自己突然不見，會難過嗎？家裏還有妹妹和弟弟，想來難過不了太久吧……
不知什麼時候，扣子的哭聲停了。一大五小靜靜圍在一起，聽著屋外的說話聲從有到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