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回到家照常開始洗麵。一邊洗一邊想李苗說的話。
城西那邊距離她住的城東不算近,平時也很少有人會專程跑過來吃涼皮。也許,她可以把涼皮攤開到城西區。但是自家附近的客源,肯定也不能放棄。早上城西下午城東兩頭跑,她一個人又忙不過來,而且也累。
透過窗戶,看到隔壁莫連屋裏亮著的光,白一擦把手出了門。
肥水不流外人田,莫連這個朋友也不算外人了。
“連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賣涼皮?”白一開門見山道。
“誒?”
白一看一眼炕上睡著的聽聽,小聲說:“我打算在城西租個門麵,但是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城東這邊也不能就這麼放棄,所以,連姐你要不要接手這邊的攤位?”
莫連有些心動,隻是,“城西那邊大家都不富裕,你把鋪子開那邊,能行嗎?”
“試試了,開了鋪子我也不打算隻賣涼皮。再說,油坊在那邊,我得多看著些。”白一道,“連姐你這是答應了?”
莫連笑:“這麼好的事兒我不答應是傻嗎?況且我也得多愛護點我的眼睛,今年開始就少接些繡活兒了。”接著歎息一聲,“我還要好好看著我的聽聽長大成人呢。”
“好嘞,那我們商量一下具體細節。”
莫連坐直了身體:“你說。”
“我有兩個法子,看你選哪個。一個是連姐就是給我打工,我每月給固定工錢和提成獎金。好處是不必自負盈虧。
“不過,我是建議你選另一個,一次性花三兩銀子買做涼皮的方子,到時候連姐你自己準備食材和工具,往後在縣城裏賣多少都是你的。”
“三兩?你這和白送有什麼區別?”莫連驚呼“你就不怕我跟你搶生意啊?”
“姐,我相信你不會這麼做。而且我跟你說實話,做涼皮本來就不難,之前沒人做出來,是因為天冷吃的人不多,也就沒人琢磨,但是現在天熱了,客人也要增多,到時候肯定要有人眼熱。等那些人琢磨出來,不也是搶客?”這是大實話,與其讓其他人占便宜,不如讓莫連占,還能幫一把賣個好給她。
“那也……”
白一打斷她:“連姐要實在過意不去可以把今年房租給我免了。”
“房租一年下來也才二三兩銀子。”莫連道。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連姐你來跟我說做涼皮。”說罷,不等對方回答,白一就跳下炕走了。
莫連哎了一聲沒拉住人,還差點把睡在一旁的聽聽吵醒。
安撫了兩下,白一早不見人影了。
莫連歎口氣,想著今年給白一姐弟倆做幾套衣服吧。
她能看出白一對她們母女的特殊照顧,也知道白一就是單純的心善,並不是有所圖謀。
翌日,帶著一群小蘿卜頭收拾出油坊的雜物房,打發江聿帶著他們搬家後,白一就緊趕慢趕回去賣涼皮了。
下午過來,一群孩子已經把唯一一塊破被子拆洗了晾在院子裏。進到屋子裏,一個沒有蓋子的破木箱擦洗的幹幹淨淨,放著小孩子們的小玩意兒。大多是撿來的,好看的石頭,舊蒲扇,沒幾根毛的毛筆,不知道什麼植物的種子,五花八門。
屋子右邊是張三條腿的桌子,全憑靠著牆才站穩。占全部一半的是一道炕,炕上簡單鋪上一張新編的稻草席。
跟在白一身後的石頭興奮道:“這是老大教我們編的!老大還說,帶我們去山上打獵,剝下動物的皮毛……唔!”
銀子兩步跨過來一把捂住石頭的嘴,“那個!老大姐姐!看完了我們趕緊去砌牆吧!草已經都拔完了,天快黑了都!”
“嗯嗯嗯。”其他孩子也猛點頭,一邊還用譴責的視線偷偷瞪石頭。
江聿淡定的開口:“我騙他們的。”
白一:你看我信嗎?
白一想笑,卻看見石頭幾個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江聿。臉上幾個大字明晃晃寫著: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