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沒找到，第二天隻能繼續。
幾條小巷裏鑽來鑽去，很快到了貼榜文、告示的地方，幾張風吹雨打的木板上筆墨早已糊成一團。較為新的一條是朝廷傳達下來的政令，大概也有段時間了，周圍人來人往也沒有停留的。
白一掃了一眼，是關於兵役的。大體意思，除了規定服役時間，現在新政策鼓勵青壯年主動參軍，並提及一係列福利待遇，分田分地，還有免賦稅等等。
走了一早上也累了，白一幹脆停在告示欄前，低聲一個字一個字教江聿：“右邊起第一行寫的是：準真元十一年六月七日敕。大概意思是通過了真元十一年六月七日的政令……”
兩人一個教的認真一個聽的認真，沒注意到身邊多了位女子，在靜靜的觀察著他們。
“……大概意思就是在招募自願參軍的人，去縣衙登記造冊，隨後一起送去府上。” 耐心解釋完，白一抬頭，後知後覺迎上一張陌生的笑臉，“呃，這位娘子有事？”
陌生女子笑著點點頭，“我姓莫，小妹可喚我莫娘子。冒昧問一句，娘子可是識字？”
“隻認識幾個。”白一掩耳盜鈴式謙虛。原身不識字，雖說古代信息傳遞慢，但是縣城就這麼大，傳八卦絕對慢不了多少，保不齊就傳到了林家村。
“這位娘子，我有事相商，不如我們去那邊說說？”莫娘子邀請道。
“對不住啊。”白一麵露難色，“我和弟弟還急著去租賃個落腳的地方……”
莫娘子溫和的視線掃過兩人，“單就你們姐弟兩個住嗎？”
白一頭上掛著問號，但還是略微誇大了些回道：“是啊，在邸店住了幾天，錢快遭不住了。”
“如此……”莫娘子輕笑，“你要不上我家看看，我有一間屋子要租，距離此處不遠。”
“真的？”白一問。
“當然，我那院子裏就三間房，住著我和我女兒兩人。”莫娘子繼續加碼，“我方才想請娘子幫的與我女兒有關。”
“隨我來，我家就在那條巷子裏。”莫娘子說完就引著人往所指的方向走去。
白一還能拒絕？麻溜就跟了上去。
轉眼就到了一處掛著鎖的大門前，莫娘子先是衝對門喊了一句：“聽聽——”然後掏出鑰匙開門。
“娘——”對門很快傳來回應。不過須臾，一個紮著包包頭的小姑娘就從半開的門裏擠出來，看到莫娘子又歡歡喜喜喊了一聲，“娘~你回來啦~”
小姑娘幾乎是爬一樣翻過高高的門檻，動作間滿是嬌憨，白一瞧見不由自主露出笑臉。更讓她高興的是，門檻後的另一個小姑娘，因為手裏拿著半塊點心，不方便爬過來，正急的團團轉：“聽聽等等我呀，米糕，米糕怎麼辦？嗚……”
說著眼裏盈了兩汪清泉，原本就要撲過來抱莫娘子的聽聽趕緊回過頭，“小諾，我幫你拿米糕，你快出來。”
“嗚，好。”名叫小諾的小姑娘吸吸小鼻子，把米糕隔著門檻遞出去，然後略笨拙的翻過來。
莫娘子早已打開了自己大門，這會兒和白一一起含笑看著兩個小姑娘。等都出來了，便走過去衝對麵院裏喊了聲，“蘇大娘，小諾到我家去了啊！”
“哎！曉得了！”屋裏響起一道蒼老的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