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要穿過半個村子,遇到不少人,也是冬天閑著沒多少事。問起怎麼回事林錦繡叭叭叭就解釋了,大多數人一聽完,都收拾收拾跟上來準備看個熱鬧。有那八卦的,一家子抱著孩子全來了。
等一大群人烏央烏央到了趙家,趙父開門時差點被嚇到,“裏正,你們這是?”白一和林錦繡在人群靠後,趙父沒看到。
裏正果然是讀過兩年書的,提前讓跟來看八卦的人別多嘴,然後淡淡問趙父:“你家趙丫頭呢?”
趙父聞言眼神飄忽,“那丫頭啊,早上,早上沒看見。估計還在睡呢吧?”
“那你把她叫出來,上頭來了公文,要給她們這些寡婦登記一下,摁個手印。”裏正把一早準備好的說辭拿出來。
趙父慢吞吞轉身往趙丫頭住的那間房走,邊走邊左顧右盼。
白一躲在後麵沒出聲,其他人也默契的把她擋在背後。
要說,也是趙家這事做得太駭人聽聞,讓聽說的人都心裏忌憚了兩分。而且,原身在趙家一向任勞任怨,種地幹活都是一把好手,沒成親前對趙老大也百依百順。不少人還打趣過趙老大是個有福氣的。誰知道趙老大剛死,就想把人妻子害死霸占財產。
走到趙丫頭的房門口,沒等敲門,卻見趙老二推門從趙丫頭屋裏出來了。一見院子裏還在交頭接耳對著自己指指點點的村裏人,再看他爹那緊張的模樣,趙老二心裏一慌,又很快鎮定,對著裏正張口就道:“裏正叔!趙丫頭跟人跑了!早上這屋子裏就沒人。”
裏正掃了一眼屋內,“你怎麼知道她跟人跑了?”
“啊這……那個……”趙老二眼珠子一轉,把原本想的趙丫頭去縣裏做活的借口改了,“我昨晚上聽見開門聲了,還有個男人的聲音。加上今早就沒見趙丫頭人,那肯定是跟人跑了。”
人群中白一聽到這話簡直氣笑了,把人害死不說,還要給可憐的受害人扣一盆子髒水。
恰好那邊林文帶著幾個族老也到了。白一走出人群,“你說我跟人跑了?”目光森然盯著趙老二,“你就不怕你大哥晚上來找你嗎?”
“你!”趙老二猛一見到白一,當場後退了兩步,“你不是……”瞧見裏正和周圍的鄉親,趕緊改口,“你個不要臉的還有臉提我大哥!怎麼,你是被野男人拋棄了,才死皮賴臉又想到我家了?”
“趙老二,你大哥屍骨未寒,你說得什麼話!”裏正嗬斥道。
白一轉身衝眾人行了一禮道:“今天勞煩裏正、各位族老、鄉親做個見證,趙老二汙蔑我和人私奔,可這天寒地凍,我是腦子壞了會連件厚衣服都不穿就私奔嗎?擺明是他趙家想逼死我一個寡婦啊!”這年頭家家戶戶缺衣少食,白一不信趙家會把原身的衣服扔了,尤其是那件成親時新縫的冬衣。
“那你身上這件?”來了後一直未出聲的一位族老問道。
“那是我的!”林錦繡擠出人群大聲說,“五爺爺可以證明,他來我家串門時見過。”
另一位年近花甲的族老聞言點了點頭。
“我的衣服都在屋裏,熟悉的嬸子姐妹們進去都能找到,如果我屋裏沒有,那可以看看我婆婆屋裏。”白一適時補充,“另外,趙老二謀害我,說到底就是為了我夫君那二十兩撫恤金。假如大家夥兒要徹底離開此地,會把二十兩銀子落在一個永遠不會回來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