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分四,洛國,平夷,黎國,祁國。十七年前,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洛軍突然襲擊黎國,短短一夜,洛軍突破了重重防衛。黎都一片狼藉,城內腥風血雨,黎國將士屍橫遍野 ,南宮將軍手刃了黎國國君,黎國亡了。一陣陣的啼哭聲悲憤響亮,南宮將軍被這哭聲所吸引,竟是出生不久的嬰兒,將軍動了惻隱之心,畢竟是他有愧於黎國……
祁國早就對洛國虎視眈眈,踏平洛國,祁國自信滿滿。可黎國被滅後,平夷竟和洛國簽訂了十五年和約,洛國也逐漸強盛。這份自信也慢慢衰弱。
將軍府最近熱鬧起來了,張燈結彩,這掛一盞燈籠,那貼一張窗花。春節要到了,天氣也是愈發的寒冷,院子裏的幾棵梅樹也開花了,淡淡的清香,豔麗的顏色,使人看著十分喜慶。
家丁都擁在大門口,夫人站在正中,夫人旁邊站著的是將軍府的三小姐。
慕容柔與他的父親來到了門口。慕容柔看到這熟悉又陌生的麵孔,心裏是十分的歡喜。
父親是鎮守邊疆的大將軍,因為與平夷的十五年和約,國君派父親去平夷,沒想到這一去竟過了十多年。母親看著父女倆時,臉上是抑製不住的笑容。
阿柔知道,母親很想他們。
慕容柔五歲時就與大將軍一起去了平夷。其實平夷的環境很好,景色也美,隻不過一個與父親遠在異國他鄉的小姑娘,總會想家,想自幼就分開的娘親呀!
一個滿臉都是可愛與稚嫩,眼裏好像裝著星星的女孩,和母親一大早就開始站在門口,時不時踮起腳尖盼呀望呀,時不時與母親嘮幾句嗑,“娘,阿姐何時回來?婉兒從天還沒亮便開始站在門口等阿姐,阿姐今天能到家嗎?”她未褪去稚嫩的嗓音,溫柔的問著母親。
站在她旁邊的南宮夫人撫摸著她的頭,望著她,“你爹昨日傳信給我,應該今天是會到的。”她又望了望遠方,“若是婉兒累了,便進屋休息吧。”
“不用,婉兒不累。”慕容婉的臉上洋著笑意。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小女孩飛快的跑去,跑到阿姐的麵前,“阿姐,婉兒可盼了你好久,娘說你年末回來,果然沒騙我,阿姐真的回來了……”
慕容柔與慕容婉是孿生姐妹,可模樣卻生的不同,各有各的美。自慕容柔五歲時與妹妹一別,再沒相見過,但常以書信來往。
她與慕容婉緊緊抱在一起,“婉兒,阿姐也好想你!你跟娘在家過得好嗎?”
“我過得很好,阿姐。”
慕容柔與將軍跟好久沒見的家人在門口寒暄了好一會兒。
這偌大的院子,時隔多年未見,竟顯得有了些許的生疏。在慕容柔的閨房裏,所有的東西還是同離開前一樣擺放的整整齊齊。可現在卻不符合她放蕩不羈的性格了。
芷芸站在她身旁,“小姐,你收拾好了沒?該去院子裏同老爺夫人用膳了。”
“芷芸,你幫我用這個簪子把頭發綰起來吧!”慕容柔對著鏡子,纖長細白的手拿著簪子在頭發上比劃著。
芷芸用檀香木做的梳子,輕柔的幫小姐梳著頭發,她接過小姐遞來的發簪,幫慕容柔把烏黑柔亮的順發綰了起來。
芷芸小聲的喃喃著,“雖然這簪子這麼素,但戴在我家小姐頭上,可比洛定的那些官家小姐戴的金銀珠寶好看多了。”
芷芸嘴甜,可這不是在拍馬屁。她常伴慕容柔左右,她沒見洛定的官小姐,可慕容柔在她心裏就是最好看的。
“走吧。”
將軍府的後院,一棵非常高壯的楓樹遮擋了落日的餘暉,可暖黃色的光還是穿過楓葉與楓葉間縫隙照在餐桌上。
樹下的桌上是豐盛的晚餐,有美酒,有佳肴。
為的就是給將軍接風洗塵。
一身羽藍色衣裳淡雅,袖口是細致的金線祥雲,白色的內搭,腰間戴的是和田玉做的虎紋玉佩。不濃不淡的一字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溪水,溫潤得如沐春風,鼻子挺拔似黛青色的遠山,唇色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