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空之下,在萬眾寂賴之時,網絡上卻格外熱鬧,因為今晚將會有一場盛大的流星雨,在黑漆漆的房間裏,不知有多少縮在被窩裏的人捧著手機看那場如夢似幻的流星雨,沒人知道,此刻,這座城市最高的天台之上,一個白發青年拿著手機,手機裏傳來喧囂的聲音,與此刻的氣氛格格不入:“直播間的各位老鐵給咱們主播點點紅心上上分,咱們今年魔羯座的第一次流星雨即將到來,咱們主播現在位於咱們祖國的上京市,這次的流星雨將持續……”白元軒死死盯著手機裏的畫麵,很快,第一道白熾色的尾巴掃過天際,隨著直播間裏越來越活躍的氣氛,那位主播熟練的賣弄話術,將今夜的流星雨推向一個高潮。
白元軒默默退出了直播間,靜靜靠在天台上堆積的一堆雜鐵旁,腳底不知何時已經堆起一個小小的煙頭堆,沒染燒幹淨的煙草時不時隨天台吹過來的疾風燃起,煙氣一瞬即逝,在沒人看見的角落,白元軒的眼淚如同今夜的流星雨一般,狠狠砸下,冷冷的夜風吹起白元軒單薄的衣裳,看他發抖的樣子,沒人知道到底是哭到發抖,還是寒風吹得他發抖。
一輪圓月高懸半空之中,不遠處的一戶小孩子趴在窗台邊,似乎還等著流星雨劃過這座城市的上空,突然,那個小孩看見了天台上站著的白元軒,和巨大的月亮相比,那單薄的影子看的人心疼。
“媽媽,月亮上站了一個人……”小孩奶聲奶氣的叫著躺在床上看手機的媽媽。
誰知媽媽隻是翻了一個身,然後滿不在乎的說:“笑笑,估計是你看錯了吧?哪有人能站在月亮上的!”
“真的吖。”小孩奶聲奶氣的,說罷小身子笨乎乎的轉過去看那個“站在月亮上的人”。
下一刻,小孩子看見天台上空空如也,淡淡的月輝灑落一地,除了自己那不太負責的媽媽在被窩裏雙手合十輕聲說著:“一夜暴富,一夜暴富……”
白元軒的身形消散,不知從何而來,不知將往何去……
六年前:
暮色蒼蒼,飛鳥遠航。白元軒坐在教室最後一排,撇著頭看向窗外的一花一草,雖然時節已經到了秋天,但被染上一層熏黃的校園風景也顯得格外美麗,台上的語文老師正滔滔不絕的講著古人的詩文,講著祖國的大好河山。
“……而咱們的學校,也就是相佛而建,平日大家上下學都可以看到咱們的立身佛像,距離咱們學校也就七八公裏,據考古學家參考古經古卷,最後經過學者討論得出立身原高六十米,是典型的大佛,最後在曆史長河的一次次打磨後,到今天也就剩下四十多米高,本地的博物館也在幾年前派遣相關工作人員來進行維護,維護人員包括我們熟知的白德賢叔叔以及……”
很快,一天的課程隨著黃昏中漸落的夕陽而落下帷幕,在這個並不發達的五線小城市裏,大多數的孩子都選擇步行回家,三五成群,打打鬧鬧,在黃昏下顯得頗為溫馨……
“元軒,元軒……”一個俏皮的小丫頭輕快的一路小跑,直接叫住了一個人放學回家的白元軒。
“柔雪呐,放學不回家怎麼來找我啊?”白元軒不緊不慢的回頭,一邊讓跑著的李柔雪慢一點,一邊嘴角噙著笑看向沐浴著夕陽跑過來的女孩兒。
“今晚有流星雨啊!大夥約好在明德公寓六樓的天台上一起看流星雨的,我們今晚一起去吧!”李柔雪停在白元軒的身前,小臉上浮起因跑步而流出的細膩的汗滴,那模樣嬌羞極了。
白元軒並沒有其他意思,或許在這個小城裏唯一一個願意和他說話的就隻有這個小丫頭了吧?
……
白元軒的父親白德賢是文物維護圈內比較出名的文物維護與修複人員,也因為修複幾件國家重要文物而得過相關獎項,但在幾年前他突然帶著自己的兒子白元軒回到了這個五線小城市,甘心做起立身佛像的維護組組長,但是關於白德賢的妻子,也就是白元軒的母親,白德賢從始至終沒有說過她的去向,就這樣,在這個五線小城市裏,白德賢一個人既當爹又當媽的將白元軒拉扯長大。
本以為日子就會這樣平淡下去,白元軒長大後和父親學一手維護與修複的本領,在這座小城市找一個和自己情投意合的女孩子結為夫妻,平平淡淡過完這一生便結束了,誰知天不隨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