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源的腦子這會兒有點迷糊,他本來就吃多了酒,剛才捧著木槿的手,心思又飄了幾分,這會兒酒氣完全衝上頭,腦袋又昏又沉,見有人上來抓自己的手腕,那手勢和力度,讓他直覺那人功夫不低,本能地用另外一隻手來抵擋,身形一翻順勢掙開那人的手。
廣叔不動聲色地接招,再去製衡吳清源,吳清源再次躲過,兩人一來一回看似推搡,實際上暗自較量起來,竟過了十幾招。
木槿一開始還沒看出來,不過她太機警,很快就發現不對勁,驚呼了一聲:“廣叔小心,他,他身上有傷……”說著毫不猶豫湊過去擋在吳清源前麵。
吳清源這會兒清醒了不少,把木槿拉到自己身後正對上蕭遠淩厲的目光,絲毫沒有退縮。他知道蕭遠的身份。
蕭遠雖然做了木槿和木樨的先生多年,卻一直瞞著自己的身份。他最先看上木槿天資聰慧,不想她為了賺錢養家浪費了天分,泯然眾人,衝動之下收了他們姐弟為徒。
他原本覺得自己跟木槿木樨不過是師徒的緣分,身份並不重要。如今,他的想法有了變化,自然不能瞞著自己的身份,不過,這事兒就算要揭開,也應該由他自己告訴木槿。
吳清源跟蕭遠的目光對峙了一瞬,不知道是看出蕭遠對木槿的影響,還是懾於蕭遠的氣勢,他微微垂下目光,躬身跟蕭遠行禮。蕭遠也配合地點點頭,木槿見他們麵上並無異色,這才放下心來,看著先生有些忸怩地道:
“先生,我,我之前身陷賊手,是,是吳公子救了我!”她這會兒像是做錯事被先生抓包的學生,又像是被人窺破心思的少女,有些抹不開麵兒。
蕭遠還不知道她竟經曆了那樣一番險境,也虧得並無大礙,不過,若是被芸娘知道了,肯定又要流不少淚。這孩子大概也知道自己娘的性子,一向報喜不報憂。
他看了吳清源一眼,開口說道:“吳公子對小徒有恩,倒是我們唐突了。改日一定奉上大禮向吳公子道謝。”這是想要撇清關係的意思,有恩報恩,希望吳清源不要挾恩以報,借機騙取木槿的心。
吳清源哪能不理解他的意思,到底年輕氣盛,直接回道:“這是我跟木槿之間的事,倒不勞先生費心……”他還沒說完,就感覺木槿在背後悄悄拉他的衣袖,隻得住了口。
廣叔瞧見木槿跟吳清源的小動作,也明白主子動怒的原因,他不想主子在年輕人麵前為難,躬身上前恭恭敬敬地對吳清源道:“如今天色已晚,吳公子留在這裏恐怕不合適,不如老奴讓人送公子回去!”語氣裏含著不容拒絕的威壓。
木槿仍在吳清源身後,她捏捏他的手臂,低聲說:“你先回去,等我好好跟先生解釋一下,明天再來看你!”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和頸間清淺的呼吸讓吳清源特別受用,心口莫名地甜,非常乖順地跟著廣叔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