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山書院的入學考試在三月二十五如期舉行,馮氏一大早起床為木樨準備早食,檢查筆墨,好在天氣涼爽,不需要擔心孩子冷了熱了。即使這樣,她把木樨送到門口還不放心,想要把他們送到書院門口,然後等著孩子結束再回來。
木槿和木樨攔不住,蕭先生在旁邊說了一句:“木樨是過去考試,又不是打架,去那麼多人有什麼用?鍾山書院在太平巷,那裏靠著衙門,非常安全。而且今天這樣的日子,太平巷必定人滿為患,你跟著過去了反而會讓木樨掛念,不能安心考試。”
馮氏聽了他的話,轉頭看向木槿和木樨,見他們點頭,遲疑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說:“我不跟過去了,木槿你照顧好弟弟,可帶夠了盤纏,有事煩人往家裏來說一聲,路上穩一點,別慌了神出什麼差錯。”
又交代木樨:“你年齡還小,答題的時候要沉得住氣,不要受別人的影響。娘在包裹裏給你裝了棋子餅,做得時候加了牛乳和雞蛋,你中午就吃那個,還有一罐薄荷茶,你喝了潤喉提神……”
考試要一天的時間,中間不給休息,考生餓了隻能在考房裏自行解決。木樨才滿七歲,馮氏總是不太放心。
蕭遠見她交代的話說不完,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後,跟趕車的廣叔揮了一下手,廣叔立即駕車離開。
鍾山書院是金陵最負盛名的書院,今日赴考的人肯定不少,其中不乏世家貴族子弟,他的身份不宜出現在那裏,被人認出來難免麻煩,所以他也沒有去送考,而是派了他最信得過的廣叔陪同。
看著廣叔駕車帶著兩個孩子走遠,蕭遠回頭看一眼滿臉憂心的馮氏,有心想要開導她幾句,卻見木蘭笑嘻嘻開口:“娘親,你給哥哥做棋子餅吃,哥哥一定會旗開得勝,一定能考上的!”
長得像棉花糖一樣的小娘子,說話也軟綿綿的仿佛嘴巴裏含著糖,讓人聽了就感覺甜甜的,忘了所有煩惱。
馮氏笑:“咱們木蘭說的對,哥哥一定會旗開得勝!”
木蘭得了表揚笑得更加開心,仰著笑臉撒嬌:“娘親,木蘭也想幫助哥哥旗開得勝,木蘭也想吃棋子餅~”說著話小身子直往馮氏身上蹭,抱著馮氏的腿擰麻花。
馮氏伸手點一點她頭頂的兩個牛角一樣的發髻,縱容地說:“好~,娘給你這個小饞貓留了一碟。”
木蘭得逞,拉著馮氏就往家裏走:“太好了,娘,咱們趕緊回去吃吧!”走了兩步又想起蕭遠,伸出另一隻手拉著他,“蕭先生也一起嘛!你不是最喜歡吃我娘親做得食物嗎?”
小孩子口無遮攔,蕭遠卻聽得臉上發燙,他最近吃慣了馮氏做得食物,再嚐家裏廚子的手藝,總覺得食不知味。他瞧了一眼馮氏,見她毫無反應,便放下心來,跟著這一大一小兩位娘子進了院子。
進太平巷的路必然擁擠,好在有不少衙役在巷子口管製,馬車一律不許進入巷子,在街口掉頭,人下來步行進入,大多數人都聽從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