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兒媳聽木槿說要搬走,以為她是在試探反擊自己,根本沒往心裏去,就立在門口等著木槿妥協,哪知他們竟真的開始收拾東西。
屋內的擺設,牆上的壁畫,梁上的簾子,備好的年貨,一樣一樣地被打包放進箱子裏麵,每收拾一樣,金家兒媳就感覺像是在她身上割下一塊肉。在她看來,這屋裏的東西都應該是自己的。
她一邊喊著自家男人和孩子過來幫忙,一邊衝進屋裏,撲在最大的箱子上麵,大聲叫嚷道:“你們要走可以,先把之前的房租補上。這屋子裏的東西都是我跟孩他爸之前留下的,你們一件也不能帶走。”
她仗著木槿和馮氏幾個不能拿她怎麼樣,又是撒潑鬧慣了的人,怎麼可能放過眼前的機會。
木槿上一次見到這樣的人還是被吳家的旁支從原來的房子裏趕出來的時候,那一次他們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人強占了去,被逼流落街頭。想到那時的屈辱和艱難,她絕不想讓母親和弟妹再經曆一番。
木蘭對上一次的事還記憶猶深,看見有人進來搶東西,嚇得哇哇大哭。馮氏有些沒反應過來,她一邊抱著害怕的木蘭一邊擔心木樨吃虧,喊著讓他趕緊到自己這邊來。
她並不是故意忘了木槿。木槿在她眼裏一直很獨立,很能幹,尤其是慕白去世以後,木槿就成了這個家的頂梁柱。這個時候,她理應保護弟弟妹妹。
木樨聽到娘的呼喊,他也想要躲到娘的背後什麼也不管,可是看一眼毫無退縮的長姐,他心裏也生出一股勇氣,想要像長姐一樣保護這個家。他使勁推開想要搶他箱子的金家孫子,盡管他的身材比自己高,比自己胖,可是他不怕。
木槿聽見木蘭的哭聲,看見弟弟被金家孫子壓製著翻不了身,心底又急又氣,咬著牙上前去推金家兒媳。她的頭昏昏沉沉的,倔脾氣也上來了,不管不顧地拉著金家兒媳往外拖。
金家兒媳可不是省油的燈。雖然一開始被木槿的衝勁推得差點摔倒,等她反應過來以後立即扯住木槿的頭發,一個使勁就把木槿拉得後退了好幾步。她正想左右開弓抽木槿幾個耳光,讓她識趣點趕緊掏錢。
她舉起的手還沒挨到木槿就被人狠狠地抓住,動也動不了。她回頭正想罵人,卻對上一張年輕淩厲的臉,明明看著年齡不大,身上的氣勢卻讓人感覺十分壓迫。
那人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隻嫌惡地甩開她的手,她被甩在地上,立馬有人過來塞了一隻臭鞋子在她嘴裏,她想罵都罵不出來。
木槿原本頭就有些暈,又被金家兒媳抓住頭發拉扯,隻覺得頭疼欲裂,耳邊嗡嗡地響。金家兒媳的手鬆開的時候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後麵倒,沒有想象中落地的疼痛,她感覺自己落在一個寬厚的懷裏。